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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11 22:44:31| 人氣14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不再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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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涼了下來 雨也落了
滴滴答答
答答滴滴
我一直很喜歡雨聲
但今天我將窗子關上
不願再聽了
或許是今天得了易鼻酸體質
聽見天的哭泣
想任性地轉開頭
我不喜歡 對泣


晚餐時爸爸板了一張臉 我替他排了碗筷
剛聽完悲慘世界的我 此時很是傷懷。
於是腦子開始打轉 想著話題
或許是一股激情

我提了話頭 爸爸的臉接著開了
與我一搭一唱 聊起了天
我又鼻酸了
看不見的愛不是不存在 如白晝之月
只有打開自己感覺的開關 才會發現愛一直在哪裡
並且源源不絕


我們不再說愛了
對著親愛的人 往往也是一陣語塞 一點心頭熱
可是 愛 不再說了
小時候 畫著拙劣的卡片
父親節做一張西裝樣子的
母親節便繪朵康乃馨
有的還一打開就會蹦出東西 像鴨子嘴巴一樣隨著卡片開開合合
小小年紀覺得可以做出一張立體卡片實在太厲害
往往得意得不得了

當然 也都會在卡片上 大大地用童稚的筆劃
寫著 爸爸 媽媽 我愛你


還畫上一顆心


年復一年 我們年紀大了 事情漸漸多了
想法意見慢慢說不得了 禁不起被念上兩句了
以為自己夠懂事了
以為不用依靠任何人自己可以挺直腰桿理直氣壯了
兒時的手工卡片不再出現
更遑論一句我愛你
甚至
在節日時感到尷尬
與父母面面相覷

其實總也在這些日子相聚 遠方的會歸來
大家圍著那張紅木桌
彼此的手肘撞著手肘
我們吃飯 我們談笑 我們盡力在珍惜彼此之間的感情

但我們 不再說愛了


然後我發現 對著心愛的人 原來愛會忽然變得難以出口
比什麼 都難以出口
因為那份愛太真實 太貼近心窩
彷彿一說出口 瞬間會讓自己陷入赤裸裸的狀態
赤裸裸 而且無路可退


我們其實是小心翼翼地捧著這份愛
寧可暗暗地保持她的無暇
也不願直說
不發自心底的愛 可以掛在嘴邊
什麼時候我都能說 你要聽幾次我都能說
因為不發自心底的愛
說出口後的結局 我不在乎 我自然不害怕


我
對你
的遲遲不說出口
不是我不願意
不是我不夠勇敢
而是那太貼近我的心窩
我怕我捧了出
你沒拿手來接
那一刻 會讓兩個人都張皇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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