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轉,世事如濤]
孩兒的啼聲把我喚醒,夫人生了,是對龍鳳胎。賀喜的村民早已擠滿窗外,房內只有我跟產婆,我小心翼翼的抱起男孩,也望著產婆手上的女娃,滿是欣喜。男孩日後轉世為我現在的父親,女孩則成為我妹。
時間逐漸加速,我不斷看到變化的畫面。孩兒一歲、七歲時的樣貌,最終來到十七八歲。對於他們的未來我早有了打算。我遊說鼓吹兒子出去闖蕩,參加革命,是的,他一定會聽我的話,控制人的技巧我早已駕輕就熟,我要他為我實現無法完成的夢….顛覆這個世界。而女兒在教育上並沒有偏廢,我把她當男人一樣的教,傳統新式教育並進,果然日後她在夫家成為舉足輕重的角色,是個有智慧的女人。
時間再度加速,儘管我再如何費盡心機,我的夜郎城終究還是抵不過世局的沖刷。各種嚴厲煩苛的政令不斷加諸於我身上,再也無法為我的百姓們抵擋;然而百姓看到的只是我的日漸迂腐,他們的不滿逐漸加深,於是我再度選擇逃走,辭官隱居。
我與妻子在山裡深居簡出,住在一棟小屋裡不問世事,專心等待兒子的歸來。跟家鄉父母尚有聯絡,但侍奉之事有其他兄姐代勞,不用我操心。我與父母關係平淡,家中五名子女,印象中與大哥大姊關係較好,大哥此生為啟發我身體的第一個男人,而大姊則轉世成研究所好友。
參與革命的兒子回來了,事實上他是個庸才,也只能出份心力,作不了檯面上的人物,說是革命頂多就當個體驗人生,能夠全身而退我倒是不覺僥倖,為他安排成家生子,此後過著平凡的人生。是啊,我對他過於嚴格,導致這世需要有新的學習。溝通師詢問前世對孫中山的觀感,我冷笑評論道,反正就要有個有毅力肯出頭的人嘛!他的功用就是用來破壞的,至於理想什麼的就不是他有辦法的事了。
晚年時,我開始潛心專研佛經,年輕時只當嗜好研究,並未虔誠修心,但時機已到,佛法為我接下來的病痛做好準備。我開始不斷咳嗽,肺部嚴重損傷,應是罹患了肺癆。佛法讓我釋懷,知道那是業力的展現。能言善道、舌燦蓮花是我的強項,我拿來斡旋村民的種種糾紛,自以為可以面面俱到各取所需,但也常掩蓋事實、扭曲黑白,和諧不是真正的公道,因此我要付出妄言的代價,同時學習靜默的功課。
[死生臨時,恍然大悟]
死亡的一日終於到來。感覺自己躺在棺木裡,靈魂已然出體。在週遭聚集一群朋友,齊聲慶賀我順利過完此生,他們是我的仙友,謎底已然揭曉。
數世以前,我待在純淨的仙界,無瑕是我的質地,也是執念。我挑剔異常,渴望永不染塵;冷漠疏離,自以為不動心念,但卻常不自覺為了一身的光彩而得意。然而好奇心畢竟是我真正的本性,為了成長、為了好奇,我知道該讓自己投入污濁塵世,去掉那過度的潔癖。我要學習的是,不能只用觀望來滿足好奇,以及靈魂如鑽石般並不會被污染,只會被磨出真正光亮。
可惜我終究還是怕髒、還是逃避、還是袖手旁觀,死亡的當下我意識到自己又浪費了一次機會,數世以來始終待在慣性之中。仙友們的慶賀映襯出了我的懊惱、我的遺憾以及不甘心。再來一次吧!在胎兒期暗自決定了此生的方向。
[再一次的機會,新的方向]
因此暗暗許下了承諾,我要好好的進入,好好的玩樂!用玩來顛覆人生,顛覆這個社會。對於社會其實我是有股熱誠的,但因為一種莫名的害怕,也許是怕髒吧,所以一直不敢投入。只習慣怯生生地在旁邊看,雖然是有參與,但總是玩得不夠盡興,也不夠任性。不想要再這樣過如此讓自己遺憾的人生了。
所以我要進入、要玩、要開心。
出生後,我的口業繼續延續,所以容易沙啞,常常因為嘶吼過度而喉嚨沙啞。我的肺部也不好、有著過敏的問題、鼻病也非常嚴重。用喉過度的問題,在我(的靈魂)承諾要善用喉部的力量、使用語言的力量造福人群才有所改善。之後我在小六時遇到醫生教我使用腹部呼吸,學習用丹田而非喉嚨發聲,就奇蹟似的不再容易沙啞了。至於鼻病的問題一直到研究所後才逐漸有所改善。
[業力流轉,節節相扣]
我的父親前世是我的兒子,我慫恿他來滿足自己影響世界的渴望,利用他滿足對這個世界的關心,我是背後的藏鏡人。可是這樣間接的督促,不僅沒有達到我的理想,也深深了傷害前世的兒子。所以這一世他轉為我的父親,我要學習放他一馬,包容接納他的昏庸愚鈍。用自己的力量直接去與世界接觸,而非透過他人來成為我的傀儡。
早年的我雖然不當運用聲音,容易失聲,但語言的力量仍舊是我此世的天賦。我的音質不錯,也依舊巧言令色、口若懸河;非常擅長用溝通表達、運用語言談判,也對文字敏感。再重新轉世後,我的心中也暗自承諾,要好好使用這樣的工具造福人群,因此不知不覺地,日後我逐漸往心理治療的路邁進,用語言去撫慰人心。
[溝通師詢問我日後的狀況]
從現在開始算的一年,我理所當然的畢業了,並且交了個女友。三年後很順利的在工作(心理師),而且結婚。我這生會有兩任太太,而且由於非常喜愛小孩的關係,我很認真的生小孩,共有五名。第一段關係約在十多年後結束(原因不明)這個妻子為我生了兩個小孩,下一任又生了兩個,因此還有一個可能是領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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