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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盧皓丞僵在吧台上，傅天佑突如其來的詢問讓他慌了手腳。

『因為我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啊......』

這句話，盧皓丞也只能在心裡想，卻不敢說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啊？」傅天佑問。
「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要送他什麼聖誕禮物了。」
「要送什麼？」
「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做情侶圍巾手套嗎？」
「情侶圍巾手套？那是什麼鬼？」
「就是一條很長的圍巾，但是在兩端是手套，這樣你們可以就一起圍圍巾，戴手套啦。」
「...什麼東西啊？」
「你沒看過嗎？」
「沒有ㄟ...」
「好吧，你今天下午有沒有課，我帶你去看看。」
「好啊，我載你，你再和我講路怎麼走。」
「嗯。」

星期五的下午，陽光暖暖的傾洩在每個人的身上。
傅天佑騎車載著盧皓丞，往美瓦街騎去。

「沒有ㄟ，這裡的精品店也沒賣。」
「那怎麼辦？」傅天佑問。
「沒關係，我們跑遠一點去買好了。」

傅天佑和盧皓丞上車，往更熱鬧的市區騎去。

「問你喔？」
「嗯。」傅天佑回應。
「你什麼時候要和他告白？」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騎車時的風，讓傅天佑聽不見盧皓丞的話。
「我...我說...」
「說什麼？」
「沒...沒事...」

好不容易提起勇氣詢問，現在卻又縮了回去。
就算盧皓丞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助傅天佑得到幸福。
也盡量避免讓自己陷得太深。
但是，他還是想知道。

他還是想知道傅天佑什麼時候會展開行動。
他還是想知道傅天佑何時會鼓起勇氣和他說。
他還是想知道，傅天佑什麼時候，會確確實實的離開他。

「原來這就是情侶圍巾手套啊。」
「嗯啊，不錯吧，聽說這是蔣友柏他們公司設計的。」盧皓丞說。
「真的喔？那應該不便宜吧？」
「嗯，我是覺得還ok。」
「那要怎麼用？這個這麼長。」
「就這樣用啊，來，你站在我右邊。」

盧皓丞將圍巾繞過站在右邊的傅天佑，將另一半的圍巾圍在自己的身上。

「這個設計這麼長的目的就是要讓兩個人窩在一起啊...」
「然後你就套上右手的手套，我套上左手的...」
「像這樣嗎？」傅天佑套上手套，轉過來微笑的對他說。

盧皓丞這時才發現，他和傅天佑是那麼的接近...
近到連他的鼻息，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
盧皓丞看著傅天佑的眼睛，吞了一口口水。
隨即就解下了圍巾。

「對，就是這樣用啊...」盧皓丞說。
「可是...這會不會太露骨啊？」
「反正你就在送他的那天，向他告白就好。」
「如果你們兩個在一起了，你們以後出去玩就可以用這條圍巾啦。」
「......嗯...告白喔...」
「對呀，怎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怕怕的，想說如果他拒絕我，我該怎麼辦...」
「我們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成...」傅天佑說。
「沒嘗試過，你又怎麼知道不會成功？」盧皓丞說。
「成功了，當然是最好。」
「沒成功，起碼你也讓他知道了你的心意。」
「做不做得成朋友，以後再講吧。」盧皓丞微笑的說。
「嗯，那我...就選在聖誕節那天...和他告白吧...」傅天佑握著手中的圍巾說。
「現在離聖誕節還有一段時間，你還可以好好努力。」盧皓丞說。
「嗯，我會的。Sky，這次多謝你囉，不然我還想不到我要挑什麼禮物咧。」

傅天佑感謝著盧皓丞，盧皓丞也是回報淺淺的一笑。

距離聖誕節，還有二十天。

□

「我們的量夠嗎？」黃億超問。
「快要不夠了，可能要加訂。」
「那負責加訂的人是誰？立刻去和廠商加訂。」
「好，我立刻去。」

聖誕節即將到來，公關組所辦的『聖誕玫瑰情』也因此而忙的不可開交。
公關組上上下下，全部都在忙著聖誕節出貨而準備。

「你們的情況還好吧？」張菁問。
「還可以啦，只是送花的排班表到現在都還沒排出來。」
「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這麼早排做什麼？」
「早排早好啊，我怕到時候時間太近，沒有先排的話會手忙腳亂。」黃億超說。
「哈，那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少囉嗦啦，我可是在幫我們學會賺錢ㄟ。」
「公關組本來就是要幫學會賺錢的，要不然你以為你們這組是拿來幹嘛的？」張菁噘著嘴說。
「好啦，妳不幫忙就不要來吵我們啦。」

黃億超說完，便繼續他手上包裝的工作。
這時，傅天佑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

「親愛的公關長，請問我可以訂嗎？」
「天佑，你怎麼都沒來幫我忙啦？我們這邊很忙ㄟ。」黃億超抱怨說。
「唉唷，我自己事情也一堆啊。ㄟ，我要七份。」
「七份！？哇靠，你是要送給誰，我們不接受自己買給自己的喔。」
「誰要自己送給自己啊？我是要送給我們家人的啦。」傅天佑沒好氣的說。
「那你幹嘛不去商學館門口擺攤的地方寫啊？」黃億超問。
「因為他們那邊現在很多人啊，我不想等，所以就直接來找你囉。」
「真的啊？人很多嗎？」
「嗯，要輪到我訂起碼還要再等五組吧。」
「哇靠，天佑，我這次出運了啦。」
「好好好，那我可以寫單子了嗎？」
「來來來，過來這邊寫吧，看億超這麼忙，我就幫他處理一下吧。」張菁拉了一張椅子說。
「真是看不出來妳也像個人嘛，終於肯幫忙了。」黃億超虧張菁說。
「欠扁啊你。」

傅天佑在他們打打鬧鬧中寫完了訂單，拿走了七張卡片，就先離開了。
雖然他手上拿著七張卡片，但是，他的心思只放在其中一張上面。
就是他的直屬學弟，白育瑋。

「......我該寫些什麼東西才好咧？」傅天佑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
「天佑！」

傅天佑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正是白育瑋。

「這麼巧！」傅天佑笑著說。
「對啊，我剛上完課。你咧，要去哪裡？」
「痾...不知道，正準備要去吃飯的說。」
「我也還沒吃，一起去吃吧。」
「好啊，那要吃什麼？」傅天佑問。
「哈，你比我多讀一年ㄟ，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天氣有些冷了，那不然去吃火鍋吧。」
「好啊。對了，要不然我們買一些料，去我那煮吧。」白育瑋興高采烈的說。
「...你那邊地方夠大嗎？」
「可以啦，我有買一張小桌子，我們可以架在床上吃。」
「是喔，那就沒問題啦，走吧。」

傅天佑一面走，一面不經意的將手靠向白育瑋的手。
但是，他不像上次買手機一樣有勇氣。
要在學校內拉起他的手，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記得拿百頁豆腐。」
「我不要吃香菇喔。」
「A菜，我要A菜。」
「我去拿沙茶醬。」

在頂好裡，白育瑋像小孩子一樣的跑來跑去。
傅天佑也順著他，他說一樣，傅天佑就拿一樣。
兩個人一同堆著推車，傅天佑這時才發現，兩人放在推車上面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是白育瑋握的。

傅天佑覺得心中暖暖的。

到了白育瑋的家。
兩人先把東西在外面的廚房先用好。
再回到白育瑋的房內，把桌子架好，鍋子用好。
就開始煮火鍋。

「天氣冷還是吃火鍋最好了。」傅天佑嘴裡塞進一塊豆腐說。
「對呀，雖然我們是開著冷氣在吃火鍋，不過感覺還是很棒。」白育瑋坐在傅天佑旁邊說。
「喔，我撈到最後一顆貢丸了。」傅天佑說。
「我要吃我要吃。」白育瑋起身說。
「可惡，我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偷偷吃掉的。」
「呵，那就一人一半吧。」

傅天佑用筷子將貢丸插著，遞到白育瑋的前面。
白育瑋用嘴巴咬了一半，傅天佑咬另一半。
兩個人動作很自然，一點都不做作。

吃完火鍋，兩個人看著白育瑋播放的電影。

「育瑋，你聖誕節那天要幹嘛？」
「我們班的人好像要約去唱歌的樣子。」
「喔...是喔...」傅天佑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啊？幹嘛問這個？」
「喔，我...我聖誕節想要找你出去啦...」傅天佑低著頭，摸摸自己的頭髮，害羞的說。
「找我出去？你沒有人陪喔？」白育瑋笑笑的說。
「我才不...」
「那我們要去那裡？我打個電話和我同學說我不去了。」白育瑋說完，便拿起手機來。
「那...那你是可以囉？」
「當然可以啊。」白育瑋對傅天佑笑著。

傅天佑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踏出的第一步是成功的。

白育瑋一邊掰著理由，一邊笑著向同學道歉賠罪。

距離聖誕節，還有十五天。

□

Me Café為了因應聖誕節的來臨，特別推出了聖誕節套餐。
有聖誕火雞餐，以及聖誕情人餐。
店內的氣氛也為此而特別佈置。
充滿聖誕節氣氛的聖誕紅，則是出自於老闆娘自己種的花埔裡。

「唉唷，這邊的燈好高...」Me Café的老闆娘手裡拿著玻璃紙，腳踩在椅子上說。
「阿姨，你先放著，等我洗完這些杯子我就過去用。」
「沒關係啦，我自己可以用...」老闆娘腳墊的高高的，但還是用不到電燈。
「我來用啦，妳不要等一下摔下來了。」盧皓丞用圍裙擦手，向他阿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