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人不多, 一首又一首的爵士, 掙扎著, 頻頻傳出走廊外
一不小心, 那首 "Tears in Heaven" 跳進腦海裡
窗上映著 「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 她想起墨瑞說過的--「如果你覺得想哭,也沒有什麼關係」
還有潔寧唱的「一想到你 我就忘了自己 忘了平常的模樣」
是嗎? 滑過臉頰的是淚嗎?
「一杯 Caramel Macchiatto, 內用」
「小姐, 要不要參考一下我們的下午茶組合, 搭配蛋糕更划算唷!」
「嗯! 那我要提拉米蘇」
「不好意思, 提拉米蘇已經賣完了, 妳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剛出爐的巧克力蛋糕, 還有大理石蛋糕」
「這樣啊, 那我要德菲諾瓦」
「好的, 請稍等」
Double Espresso 加上 Steam milk 濃濃的焦糖 棋格似整齊的站立在奶泡上
「小姐, 這是妳的Caramel Macchiatto」
「謝謝!」
她不抽煙的, 吸煙區的煙味總是讓她不舒服
這櫥窗讓她聯想到 「失去夜的那一夜」中 那篇「櫥窗」
國中生的凝望, 女店員的疑問, 還有陶瓷杜賓犬的牢龍
好像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 除了咖啡的味道不會改變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 第一件玩具帶來的安慰 太陽上山 太陽下山 冰淇淋流眼淚
第二口蛋糕的滋味 第二件玩具帶來的安慰 大風吹 大風吹 爆米花好美
從頭到尾 忘記了誰 想起了誰 從頭到尾 再數一回 有沒有荒廢 啦......
第一次親別人的嘴 第一次生病了要喝藥水 太陽上山 太陽下山 冰淇淋流乾了眼淚
第二次親別人的嘴 第二次生病了要喝藥水 大風吹 大風吹 爆米花好美
忽然天亮 忽然天黑 諸如此類 遠走高飛 一二三歲 四五六歲 千秋萬歲」
不搭嘎的這首歌跳進她思緒
湯匙帶著一口口的焦糖, 融入她口中, 她的嘴角彎成上弦月
美麗的弧線讓她想起一種類似幸福的感覺
重複著 30 分鐘前的慢動作 旋轉 攪動
果然少了焦糖的Espresso + Steam milk 是有點苦澀的
但是無所謂的
星期五下午三時一刻, 冷氣房裡呼吸過的空氣越來越沉重
陽光不經意的灑上人行道, 夏天的尾巴溜過冬天就快要甦醒的臉龐
Caramel Macchiatto 叫囂著缺了焦糖的苦澀 只剩下咖啡牛奶的乏味
「咖啡是有顏色的水」好像有人這樣說過吧
義大利文的 Macchiatto 是指 "汙點" "弄髒"
在咖啡上弄出汙點 是要綿細的熱奶在咖啡上做自己喜歡的表情
最後一口咖啡 深深的苦澀著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沒有人挽留 沒有任何期待
微笑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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