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會不會真的只是我太敏感?
這幾天,我一直鬱鬱不歡。
上星期五,媽媽忽然問我要他的電話號碼。她說,她想找他談談離婚的事。
其實,我早就跟爸爸談過了,可惜,離婚並不是他的意願。直到今天,他仍然認為當年是一個誤會,甚至妄想媽媽有一天會明白。那天,他跟我說,除非媽媽親口跟他說,否則他不會離婚。
是的,離不離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反正都分開多年了,要辦的也不過是一種「手續」,可是我仍然想保護他們兩個人,不想任何一方傷心難過。我是太多事了吧﹗
事隔多年,媽媽是不是仍對這個人懷恨,我真的不敢肯定,也不想問,我只知道她仍然對這段回憶耿耿於懷,如果要她親口跟他說離婚,她絕不會猶豫,可是要她再聽他說一次「當年只是一個誤會」,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受得了。我不想媽媽再傷心一次,不想再看見她激心的樣子。
至於爸爸,他是一個常常嬉皮笑臉,內裡卻是很脆弱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容易就會哭,每次想起他除下眼鏡擦眼淚的樣子,我就很難過。也許很多人會認為我不該再替他著想,不用去理會他快樂不快樂,更不該原諒他,但他始終是我的爸爸,是我小時候最親愛的人。我只覺得,當年是誰錯都好,是不是誤會也好,當兩個人的感情已告一段落,再作垂死的掙扎也是無謂的,徒添傷感。我知道,如果他真的聽到媽媽親口跟他說離婚,他一定會哭。
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傷心,所以我一直想勸服爸爸。
最近,弟弟代我跟他說過了。
當聽過弟弟轉告他們的對話後,心就一直被揪著,很難過很難過。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也很難受呢?
不知道為什麼,人越大,越不會向愛的人表達關心,甚至不敢問一句他的感受,也許,是我怕自己首先受不了,無法止住淚水。
一個人上班、下班時,總是發呆的想往事。我不是因為爸媽離婚而難過,而是因為我無法分擔他們的難過而難過,或者,事情總有一天要來個了結,即使不是今天,也許會是明天後天,而但凡任何一段感情走到盡頭,總要有人難過,無論是誰對誰錯,關係的改變總是容易令人感慨萬千,我相信爸爸和媽媽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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