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才剛看完電視,根本也還沒睡著,晚上一點多,大弟到房裡把我挖起來,說是老媽打電話來說老爸不舒服,要我馬上過去幫忙。
心裡正納悶,這一星期聽到老媽還有大弟告知老爸的情況,聽起來都還好,應該是沒有什麼不良的問題會導致老爸三更半夜突然發生不對的狀況。實在是越想越不對勁。
隨便洗把臉,就跟大弟匆匆忙忙趕到奇美醫院,進了病房,只見老爸坐在病床上,不知道在大聲嚷嚷什麼,護士、老媽都在一旁安撫他,隔壁病床的好像也被老爸干擾到,也把病床上的閱讀燈打開。
大弟一直安撫老爸,請他好好躺下來,老爸還是執意要下病床。打著石膏的腳一直踢著要下床。我們告訴他現在已經是晚上2點了,已經很晚了,要他好好躺下來休息。
老爸一直嚷嚷著什麼的,有時候很清楚地說要下床、要回家。有時候只是發出一大串咕噥詞句,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們越安慰他,越叫他躺下來,越告訴他不可以下床,他的情緒越激昂,講話的聲音也越大,就像是在跟人家吵架一樣。為了不讓骨折還不良于行的他跳下床,大弟一直抓著老爸打石膏的腳,大弟還被老爸踢了好幾次【聽說有幾次踢到大弟的腰】。老爸踢人的力道很強,手也一直揮舞著,像是要打人一樣。大弟另外一手試著要抓住老爸揮動的雙手,卻被老爸抓傷了。我也長是想幫大弟分工抓住老爸的手腳,但大弟說他來就可以了,免得我像他一樣受傷。就在大家手忙腳亂的同時,老媽還在一旁哭哭啼啼說:你們看,他這幾天都是這樣,今天白天一整天也是這樣鬧,我一個人怎麼照顧他?
【我在心裡os:剛剛9點多我們來醫院看老爸時,你又不提,現在是什麼情況了,誰有空安慰妳咧?】
我一直問護士為何會這樣,護士說可能是鎮靜劑的影響。
【鎮靜劑不是應該讓病人鎮靜,怎麼會讓病人抓狂呢?】
護士:我們又幫他換了另外一種鎮靜的藥,等一下看藥效發作。
然後護士長要護士幫忙把老爸的病床推到護理站的專門診療室,因為老爸不只吵到同病房的病友,還吵到隔壁病房還有隔隔壁、隔隔隔壁病房的病友。大概這樓層的病房有一半都被老爸的吵鬧聲給吵醒了,所以護士必須對他進行隔離。老媽就留在病房內整理東西,沒有跟著我們一起過去。
被推到特別病房後,我又問了一次護士,為什老爸會有這種抓狂發瘋似的行為。
護士長說:阿北有在喝酒吼?每天都喝酒吼?
我:對阿!
護士長:他這種情況應該是酒精戒斷。因為長期喝酒,突然停掉後,病人會有這種類似發酒瘋的情況。
我:那這種情況沒有藥物可以控制嗎【其實我希望有打針吃藥的方法可以減輕老爸的情況】
護士長:這個要靠時間,沒有其他的方法。
我:那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
護士長:不一定,上一次有一個阿北也是這樣,鬧了一兩個小時,病人累了就睡著了,睡著後就睡很久。
我心想,一兩個小時老爸就會安靜下來了,那就盡量安撫他吧。我一個人留下來陪老爸就可以了,所以我讓大弟回去,因為他等一會還要趕去路竹果菜市場批發明天要賣的蔬菜。
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一個人要應付的是一個瘋狂無法控制的老爸,我一直認為一兩個小時後,這個在床上大聲嚷嚷的老人就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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