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的走過那條昏黃的小巷,肩膀上掛著背包沉重的就像是裝滿石頭的擔子,沒有人告訴我到底我該要把這些擔子背往何處?
但是我自己知道,在離開這條小巷子之前不是我可以休息的時候.
"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說話的是我的師父.
小時候聽他說過,我不是他的小孩,他在路上撿到我,看我很可憐.
所以就收養我.
但是他就是不讓我叫他爸爸.
從小,我就在他身邊向他學習手藝,他稱這些招數叫做"手藝",
但是對我來說這只是他的隨性之作,真正的手藝他一直不肯說,也沒教過我.
走進這間稱作為"家"的地方,我習慣性的拿起掃把清理一地的花生殼.
然後整理一桌子的酒瓶,垃圾打包拿到後院去挖個洞埋起來.
這裡附近是一大片亂葬崗,可能從小耳濡目染吧!
反正有什麼不要的東西都是挖個洞埋起來.
小時候有一次我惹師父生氣,他說他不要我了.
也在後院挖個洞把我埋起來,只露出顆腦袋用來呼吸.
今年是我跟在師父身邊第十六年了,但他總是堅持我已經十七歲了.
偶爾他把家弄得太亂,我也會生氣的把他埋在後院.
等到我把家整理完之後才把他放出來繼續破壞我辛苦整理的家.
晚上,我把拿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看著師父狼吞虎嚥的樣子害我也突然覺得肚子好餓.
可是我明明吃過了呀!
"咕嚕咕嚕"
"你肚子餓嗎?"
"不..我吃過了,我只是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而已.可能是吃壞了吧?"
我揉揉被八塊腹肌包著的胃,以免胃抽筋.
整理完師父吃完的殘餘之後他老人家早早就睡了,沉重的打呼聲穿透到門邊,雖然大門和師父的房間只隔著一條早已破爛不堪的門簾.
躺在隔著尼龍墊子的泥土地上,其實我還不太想睡..
潮濕的地氣隔著尼龍墊子傳透到我的鼻子,彷彿提醒著我:
我正躺在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泥土上,雖然我從小就知道別人躺的都是彈簧床.
清晨
五點起床,服伺師父梳洗一番之後我照慣例到山上去坎些柴.
背著綑綁的柴火回到家之後趁著師父到後院練功的時間煮了些稀飯.
然後就到後院去和師父一起練功.
雖然我總叫他老人家,但是師父才只有廿五歲.
不過他總是不愛刮鬍子也不愛洗澡,看起來就像是個中年糟老頭.
但師父因為練功的關係,身材一直都很好.
雖然他從沒刻意去訓練身上每一吋肌肉,但是師父身上的線條就像是隨身不離的武器一般,處處都是可以構成傷害的物件.
"今天開始我要教你一些新的東西,因為我有些工作要你代替我去做.所以你一定要用心學.要不然你今天出門之後就回不來了."
師父一邊說一邊拿毛巾擦拭精赤上身,我看見師父的毛巾避開丹田上刺有七星紋身的地方.
"今天我教你怎麼使用力量."
"使用力量?"我搔著頭看著師父,"力量不就是向你以前教過我的那樣去發揮嗎?這些我都會了,不信我用給你看."
說著,我猛然舉起拳頭轟向地上,馬上出現的洞晚上可以用來埋垃圾,如果師父願意的話他也可以跟著一起埋進去.
"不對不對"師父搖搖手說:"你這一招完全是靠蠻力,我要教你的是更簡單的方法,是靠念力."
"念力?是那種我只要想就可以完成的功夫嗎?那是神話吧?!師父,我怎麼都沒聽你提起過?"
"我要你學的東西不是那種可以掛在嘴邊的,你當然沒聽我提起過.再說了,我沒送你去過學校,你從小到大所學的還不都是我教的,難道你對我沒信心?"
"當然不會嚕!只不過真的沒聽你說過呀!那我們開始來學吧!"
一個上午都在背頌口訣和驗證的功夫底下度過了.
"好了,進屋來吧!現在我要驗證你的精神力了."
師父坐在藤椅上喀著剛剛採回來的西瓜.
"喔!"
我擦擦身上的汗水,走進家裡.
"來,試著移動我腳上的拖鞋,把他移到桌上."
"這怎麼可能?"
我大叫!
得到師父的當頭爆栗.
"集中精神就可以了,想想你練了一上午的口訣心法,把注意力放在丹田,運用腦波能量控制空氣中游離的元素..."
師父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在旁邊嘟紅了腦袋,用力到已經快要中風了.
"笨蛋!"
又是一計爆栗.
這次我沒看見師父動手,但是我感受到空氣中能量的波動.
利用腦波控制空氣中的游離元素....我好像懂了...又好像...
三個小時後...
那雙被師父踩到爛掉的"藍白英雄拖"終於如願的升到空中,安穩的落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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