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你知道妒嫉會是怎么樣的感覺嗎?那可以說是一種酸酸澀澀的味道,如果硬要用一種味覺來描繪,我只能說那像醋。它會讓你欲罷不能,無可奈何地陷入其中,明知道會很難受很不健康,你的情緒里總還是不禁要布滿醋味。
那簡直就是一種自虐。人都是喜歡一群自虐的動物。
我不知道該如何以文字來形容我這幾天的心情。雖然我不停地在思索、在反思、在瀝青、我總還是無法說清楚,到底我在妒嫉什麼?妒嫉誰?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能讓我妒嫉的,除了樣子長得帥外,還有文筆比我棒且報臺人氣比我旺盛的。
我還真小人!
這種失衡的心態,其實早就埋伏在我心里好久好久了,只不過我一直都不敢去面對它,去正視它,我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因素讓我會那么坦然勇敢地去挖掘這個“瘡疤”,只是,我越往心里深處去挖掘,我的自我價值觀就越來越低落。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棒的人,如今,我更加瞧不起自己了。
原來,表面云淡風輕的我,還是有很多介懷的。
我總愛拿自己來和別人比較,難免會在不自覺中以自身的短處來衡量他人的長處,龜兔賽跑的故事我不是沒聽聞過,它告訴我們,別拿自己的缺點來與他人的優點較勁,那是注定會失敗的。
可是,我會有什麼優點呢?從小到大,我總是被批評,我渴望被贊揚被鼓勵,但是總沒辦法聽到些中肯的話,我不知道是我過于苛刻還是敏感,總會不自覺地認定別人的贊美是一種恭維或交際手段,我想很多人也曾因此而受到傷害了吧?我好像被蒙蔽了雙眼,看不到別人的真誠,其實細心想想,她們干嗎要恭維我呢?我又能給得了她們什麼好處啊?
前陣子和一位網友在文字間發生一些小誤會。我想對方也許早已忘記了,或不當是一回事,但對我而言,那件事件依然無法釋懷。我就是這樣子,往往會將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想得很復雜。「想太多」是形容我最貼切的形容詞。
看着對方又重新地在文字間出發了,并沒被之前的「八國聯軍」災害給打壓倒,心總算安了下來,也覺得好欣慰。只不過,想起來不禁還是覺得自己蠻冤屈的。這種冤屈,無從宣泄。
我只能這樣想了。我在妒嫉他。一定是這樣,唯有這樣想,我的心才好過一些。
我妒嫉他的文筆比我好,我也妒嫉他做了許多我從不敢做卻很想去做的事情,而且“戰績”也越發豐富。
看着他每次貼上的性愛日記(當然也有心靈層次面的),我詫異着這世界怎么會有人在面對性欲時會如此的坦然和“看透”。看他慣用一種云淡風輕的筆鋒來描繪自己的每一個性伴侶的身材、陽具的大小形狀、身上的氣味、體毛等等,心里就很容易想起那些限制級的畫面,不禁要臉紅心跳了起來。
我是怎么了呢?難道到了這種年齡,還要像一個青澀的少年郎般單純地認為必須先有了愛情才有資格享有性欲嗎?
我早該明白這個真理:同志里的游戲,總是圍繞着身體來規劃,先以身體來溝通,感覺對了,才能延伸成所謂的愛情。真的是這樣嗎?
對一些人來說,一夜情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對我而言,曾經也是這樣認為,我還曾一度以自己對性欲的瀟灑而沾沾自喜,我甚至還肆意地把這些性事拿出來和別人分享。但是,現在呢?我是否已“良心發現”了,開始反思自己的作為,這種見不得光的舉止,萬一被揭發了,我還會有顏面面對家人嗎?
前陣子我聽母親向我提起發生在我大姐家的一些故事。大姐的家翁(姐夫的父親)早已年過70,健康一直很好,再加上妻子早已不在了,所以無從宣泄,聽說最近搭上了一個中國女人,大姐和姐夫都害怕老人家被欺騙,所以一再提出勸告,卻換來對方的嚴辭指責,鬧得很不愉快。
我聽着聽着,心里不禁要想,如果現在鬧出軌的人是我呢?連老人家的黃昏戀大家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我這種同性戀情,若一旦曝光了,家人會情何以堪?(當然我也明了大家的立場只不過是出于對老人家的一份關心,如果確定了那個女人是對老人家真心的,相信家人也不會反對的。)
或許我真的不該「想太多」的,我該持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繼續享受着性欲的歡娛才對。我不敢批評別人把這種身體上的接觸看得如此兒嬉的態度,畢竟我也不算是什麼高尚純白的人,若有一個陌生的帥哥裸着身體躺在我的眼前,我也會不顧一切地饑不擇食一番,哪怕對方是一個異性戀者。
我只是很矛盾。我厭倦了這種持有“雙面人”的雙重指標。一方面我要瞞着家人在外面尋覓一個自己所渴望的“身體交集”,另一方面我又要在家人面前喬裝成一個清心寡欲的有道之師。我不停的為自己尋找許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來安慰自己這種做法是沒錯的,不需要常介懷,瞞着家人,是因為我愛她們。唯有這樣想這樣做,我才能避免一場暴風雨,家人不會難過,受到傷害,可是謊言會不會有被揭穿的一天呢?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適合用在我這種的狀況中嗎?
那天我赫然發現在游泳池里的洗手間原來竟然還有一道孔隙,若有人站在外面那位置的話可能會把洗手間所發生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我嚇得臉色鐵青,雖然早已事隔多年,我還是很不放心地來回“演習”一番,獨自站在那洗手間外最有可能看到內有乾坤的位置,做了很多假設,當天若真的有人站在這個位置,看到洗手間內層的機率有多高。我只差沒把確實的數據寫出來而已。直到真的有十足把握確定了那一道圍墻恰好阻擋了從外頭觀望洗手間內層的視線時,我才稍為安心。
我覺得自己心虛得可悲,也怕死得可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警示世人的話瞬間浮現眼前。
對那些開放的人來說,也許我是一個垢泥得無藥可救的人。我怕事懦弱總是會「想太多」,做事不夠干凈利落。對那些保守的人來說,我已經是一個被判入萬惡不赦,惡貫滿盈的婊子了。我現在就是面對着這兩種極端的一群人,身邊自認為“純潔”的朋友,和網絡上open mine的另一群網友。
我該如何自處呢?要如何在兩者間尋得一個平衡點?我真的不想當一個毫無主見只懂得人云亦云的傀儡,到最后落得吃力不討好兩邊不是人的收場。我發現連最基本的人際關系我也經營得很不好,頻臨崩潰的自信更是岌岌可危。你大概也不會喜歡這樣沒自信的我吧?
最近在MSN常看到有人的標題寫着:男人的愛不可信。盡管對方也是一個男人,卻對自己的同性情人失去信任。難道同志間就沒有相守到老的幸福故事嗎?還是這比例少得可憐?我無從考察,我也未曾被傷害過,只不過看了那么多負面的故事,自己早已成為了驚弓之鳥,實在怕了。
吳若權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有的人想談戀愛,卻又害怕受傷;但戀愛并不代表傷害。傷害也不代表戀愛。越害怕傷害的人,就該越勇敢去愛。』
我想,這一句話正好是成為我如今的寫照和座右銘了吧!如果不這樣想的話,我該從何邂逅你呢?
對于那位網友,我是存有有一點抱歉,但也有些許不忿,我該慶幸對方沒再在這誤會中做過多的解釋而當沒事發生過般走出來,還是該悲嘆對方根本就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里?我是真心誠意地想把對方當朋友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說得那么多。這次被誤會(我真的沒把對方看成是婊子),我只能將它詮釋成妒嫉,也許是我在無意間宣泄了這種妒嫉,讓敏銳的對方察覺了,所以心里才那么不好受。只有這樣想,也確實是這種狀況,我才會讓自己的心情過得比較舒服一些。
如今,我領悟到一個真理。當你察覺自己心里是有這樣的一個盲點時,千萬別企圖壓抑、逃避或否認它,你要學習坦然的面對它,最先程度就是要好好地與它相處。我正要與妒嫉好好相處。你可以說我在縱容它,但我也要從這種縱容中認清一個事實,我該用什麼方式來彌補自己那么多的不足。我要徹底擺脫妒嫉,就要想辦法充實好自己。
我決定不再過去那網友處留言了,大概也是擔心對方會再誤解自己的想法,我的表達能力還是那么差勁。不過轉念想想,其實光當一個沉默的讀者也不錯。
親愛的,你覺得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呢?這種「想太多」對你而言,到底是一種心思細膩的表現?還是一種無聊且多余的作風?我會把這些問題藏在心里,等到真正遇見了你後,再從你的臉部表情和對我的行為舉止上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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