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iver lives.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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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第五次流鼻血，頻率偏高，
小時候醫生說我血管薄，遇熱遇燥就容易流鼻血，
這也說明了為何我這時候還在這裡PO文，
平時遇到流鼻血的狀況，我也不以為意，
衛生紙墊阻，水不斷衝流，我不在意暈開的血是如何形狀。

還有幾天就複診，但我還是撥了通電話去煩我的個管師探探虛實，
CD4＝603，VL＝38200 。
她說：「情況穩定，控制得還算好。」
然後準備安慰我。

何須安慰？

雖然病毒數稍高於我的預估，但不礙事的，
我連續打了幾通電話給幾個好哥們、好病友，
與他們分享我的檢驗報告，
但我要一個「還不錯喔！」、「繼續加油喔！」之類的話，
只是想享受「分享」這件事，
畢竟這些東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知道的。

我怕那種感覺：
如果我把自己封閉起來，呆呆滯滯，
就像打入牢獄與外界隔閡了十年二十年，
當你再度與外接觸的時候，你已經全然忘記何謂性衝動。

血歇了，清洗床至廁所的軌道，
不知道怎樣，我看血看得著迷，
打在地上的形狀，還回想剛剛在廁所的慘境，
我覺得那是絢麗的顏色，甚至解構出裡面藏有好多好多的病毒，
上個禮拜在抽血站，我看著好幾管血被抽走了，卻顯得異常興奮，
我覺得我的血很漂亮，漂亮到生人勿近。

突然覺得我很像隻吸血鬼。

男朋友被我的舉動擾醒，他的醒來打斷了我的賞血之樂，
驚甫未定之餘，他一邊幫我拿殺菌清潔劑，另一邊也只能跟我聊天，
我是不準他碰觸我任何的殘餘。
黑暗中他不斷跟我說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我們再也沒有入睡，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手握著手，我醒悟我永遠都只能這樣等待晨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