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深宮內吟唱?
在這牢籠般的皇宮,誰又有閒情逸致 ?
剛從軍營返回的我,
雖隔了多年,總又再次踏入這枯城。
但這實在使人訝然,怎會有歌聲在此繞樑 ?
我悄然的尋覓那歌聲的源頭。
和煦的日光,勾勒那御花園的輪廓,
鳥囀、鶯啼,醉人百花,何其奪目 ?
只可惜,這充斥著濃濃的鉤心鬥角。
我拐彎,一女子手拈枝頭牡丹,
豎耳傾聽,那歌聲何等悅耳,
柔和,卻又唱著哀愁,
高音猶如煙花急速飛升,
霎時低沉,像是長江水般,
寬廣、和緩。
我站在一旁半餉,
那女子才發現我的存在。
「啊..奴婢向將軍請安」
她行禮,神色透漏驚慌。
輕柔的嗓音又於我耳中響起,
帶點哀愁,恐怕是這深宮磨練出的吧 ?
也難怪能將那商調唱得恰到好處。
仔細端詳她的容顏,
美艷 ? 稱不上。
的確,在這若有絕頂容顏,
恐怕也成為後宮佳麗了吧 ?
話雖如此,她眉間透露的氣息,
卻使我醉心。
「不必多禮,剛我站此以多時。」
「啊..將軍見笑了..」
又是一句驚訝。
我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實在可愛,不禁微笑起來。
她似乎察覺,直不敢望我雙眼,這俾女實在逗趣,
儘管她不是國色天香,
卻散發出不輸西施的氣息。
「不,妳謙虛了,實為悅耳。」
我淺笑,接著道:
「敢問如何稱呼..?」
她聽了,勾起笑顏,又再次行禮
「荷茵..多謝將軍賞識..奴婢先退下了。」
起身,輕盈的身影消失眼前。
我走向方才她所在的位置,
輕拈那朵牡丹,湊近輕嗅。
和那牡丹相比,她確實就如同荷花,
清新脫俗、且在深宮中,出淤泥而不染。
回想那歌聲,使人陶醉。
但可惜,
她卻是個俾女,若惹得宮中何人不悅,
或許明朝的太陽,
只能刺痛她冰冷的肌膚,
卻喚不醒她了。
想到這,就使人惋惜。
隔日,我又走自御花園。
憶起昨日的俾女,頃刻感到著急。
來到當時牡丹花前,四處張望,
卻仍不見當時的她。
我轉身,走向一旁蓮池,
雜草叢生的池後,隱約有著什麼。
是一石碑。
我細細觸摸上頭紅字,
偌大的哀怨湧上心頭,
原來,荷茵,早已成為池中芰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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