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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05 20:52:32| 人氣7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小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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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溫度降了好多,終於有了冬天的感覺。

手上捧著便當和水果,偷偷祈禱繼續冷個幾天,雖然毛衣都下水歡呼去了,不過,

再不冷溫室效應席捲而來,人類的日子不一定比較好過。

我拼命安慰自己,有時候生命需要冷風。

路燈閃著淡紫的光,隱約中有一點點寂寞。

在圖書館跟文字學奮鬥一個小時,只覺得頭痛,肚子又不爭氣的叫個不停。

這也就是我在回家路上的第二個巷口捧著大便當的原因。

「汪……汪汪」

啊?一隻雪白混褐色斑點的小狗向我撲過來,又叫又跳,不停打轉。我想起來了,那是附近人家天天用鍊子鎖起來的狗,起碼我從搬來這裡到現在,鍊子都是它身上唯一冷酷無情的裝飾。

每次看到它都不停質疑─

養狗的意思是不是天天把狗鍊起來當觀賞用?

愛它是不是在空間不足下硬是用鍊子鎖一個自由的生命叫做保護?

把小動物入籠關一整天等到倦罷歸來隨意撫弄就叫寵愛?

這個可愛的小生命,每次看到它都多幾分對生命的質疑,早已決定和任何寵物劃清界線,自從我對不起一隻名叫嘟嘟的小西施之後,自從我覺得豢養是一件讓任何生命都無法獲得快樂的事之後。

一個受制抑鬱的靈魂,能有力氣活嗎?

「你的主人真的愛你嗎?」,當被鎖的小白狗搖著尾巴對路人之一的我汪汪叫喊,問號總是一股很快消逝的煙升起蒸散。畢竟,我快遲到了;畢竟,我得履行學生義務;畢竟,我必須帶著漠然好與時間賽跑;畢竟─

我只是一枚路人甲。

路人太多了,按照天干地支排序,繞地球一週還數不完。之所以自命為甲,只是因
為可恥的自我膨脹與自信喪失─想像我是第一個有意識心疼這小生命的人,希冀以後有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一路用祝福呵護被鎖起來的小生命,全台灣狗鍊子加起來的數量大概比金銀珠寶串成的項圈多。

也許有人說,鍊了才安全啊,不會亂跑,散步帶了也安心。

哦?原來生命對生命的互信如此不堪一擊嗎?還是鑽石白金的重量比控制方向的套頸鐵鍊輕多了,另一個形體巨大的皮囊毫無知覺?

或者另一番搶白是─我們用繩子,不掐頸子的,繞住前腳罷了,妳懂什麼?

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如果我連走路方向都要被人拿繩子鍊子操控,日子還有什麼可期待的?縱使拿彩鑽、千年珍珠,琥珀水晶來裝飾頸項的美麗也是徒然。

小白狗總算有點自由了,本來應該開心,不過─

我站在路邊捧著便當不知如何是好,進退兩難,小白狗圍著我的褲子東聞西嗅,哇哇亂叫之餘又要一邊小心前後來車,已經有經過的機車騎士看到我的糗狀大大咧嘴。正手忙腳亂的時候,後頭的婦人,大概是小白狗的主人吧,用粗聲的台語大叫:「直直走啦……妳走妳的就好啦……」

有些怒,一種熟悉的恐懼推著我急急往前,帆布鞋踩成碎步。

到了最後一個巷口,回頭看看小白狗,它仍兀自嬉耍,好像忘記剛剛興奮過頭嚇了一條繡銀蛾的AB褲。

我開門上樓,照習慣在樓梯口的結緣佛像停下鞠躬,感謝佛祖今日的庇祐,憂鬱復憂鬱,質疑再質疑,還是平安過了一日。

看著佛祖慈悲的笑容,突然領悟─

其實我為小白狗得到片刻自由高興,有什麼比解脫束縛過日子更好的呢?我對小動物的接近感到恐懼乃是因為長期生活在風雪冰天,於是對自動靠過來的熱度無法適應,甚至害怕,不願過分親暱。自動步步倒退,漠然與冷才是保護屏障。

人間的情誼恆常在,只是我無能接受而已。

寫下這篇文章感謝佛祖,感謝今天身邊的小火花,一善緣乃是千載難逢。那一瞬間我遺忘了潔癖的心理障礙,只與一個陌生的熱度直線相對。也許小白狗對我若有所思的凝望有了感應,於是選擇今日化成一簇溫暖。








註.這圖片好溫暖
請看到的各位大大把小兔想成那隻雪白混褐斑的小白狗吧......

台長: 晴裊‧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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