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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20 17:28:40| 人氣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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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

陷於追尋的孤獨聯想,是一種大寂寞,我說。
沉浸其中窺不盡的驚濤駭浪,癡念總被捲入情感風暴,下一秒便發現自己擱淺在岸邊,氣微得比絲弦還細。
啪!無人聽出這琴音少了一個。

雖說被打撈時是一身的水,濕淋淋白蒼蒼的面嵌失神的瞳恍若斷氣多時,但把衣服換下後,我又跳入滿佈礁岩的禁區,應和它一世一生的呼喚。吞吐日月間,試圖噎住一個古老神話,嚐嚐窒息的不生不死。
那力量神聖而不可侵,生生滅滅的循環裡暗置一磨,時間長了也把人大半輩子的雛型磨好。險惡處如巨輪軋身,只餘一條神經支撐碎骨,平和時似老僧徐展一襲金黃袈裟,接紛紛跌落的紅色花淚,彎彎如沾血匕首,圓得像廟裡的紅漆茭杯。笑茭交錯聖茭,和成一幅絕妙命盤,伴隨吟哦半生的梵音。
這景,八卦難以演繹。

經過蕭瑟與豐盈的季節,風浪終於沉靜,可以搖一艘小船入睡。生命圖象獲得重組,我與我異地相逢,不再錯肩。
這一次我們都有了誠意。
夜已沉,促膝而坐。妳說:
「這個夜請妳好好收著,我身上沒攜天干地支,不能記時記日。以後造化,妳看著辦。」
是,我深深頷首,一隻蛾適從窗前飛過,馱走一粒私語的星子。

一. 【春天】

有人說過,秋天是心事結實於胸的季節,我明白。
那春日的存在便是孵化的動力了,沒有水份的灌溉,龜裂的土地烙痕居然能被深深淺淺的綠芽裹成一望無際的沃野。它們拼命吮著吸著,以為裡面藏了生長必須的養分,不介意曲了身形。
妙哉!連仙人掌都養不活的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餵養悲傷。
這該怨誰?

一陣風捲過宿舍前的阿勃勒,掃下大片大片的落葉,窩在宿舍的我竟有股棲身安養院的錯亂感,以為自己卡在輪椅動彈不得,或者根本不想動,隔著鐵欄與發污的玻璃。是春天嗎?不該有枯木的。
也許出去走走,也許……。也許也只是也許,我正坐在值勤臺盯川流不息的 人群,唯一的任務是把未經許可的第二種性別從這棟女生宿舍轟出去。
女兒的足音好細,幾乎是不沾地的花落聲。
四週陷入午後靜謐,靈魂正悄悄剝離軀殼……

「原來是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這段是《牡丹亭》的杜麗娘唱詞,花園最是移人性情之地,但身影仍婷婷嬝嬝趕了去。
趕什麼呀?領劫,她說。
「該我的,逃不過呢……」,那雙眼出奇的美。
「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驚見繁華與寥落的同時,十多歲的小姑娘從此一慟一癡,連生命也獻出去。

那一日在路上遇見她,削瘦的程度讓我深深打心窩冷起。
春日本該生機蓬勃,怎有病妖來亂?她卻立刻推翻我的瞎想,露出生硬微笑,只是那容顏濕得彷彿馬上可以滴出水來。
我的確瞎了。
自她變小的臉頰看見乾不透的淚痕,著實不忍,胃腸頓時翻攪起來,隱隱作痛。哭呵別哭,親親,我們都是女子,我懂,那一年我流的淚可以淹沒一座海洋。妳的纖細身影有時令我心驚,以為東風能折斷玲瓏腰肢。
拿什麼護衛妳?或者,什麼身份?
我畢竟只能沉默,在心底流下眼淚。親親,沉默對沉默是最好的療傷方式。

妳下回來,放水晶音樂給妳聽,讓妳見識女心的細緻與澄澈。知道豆豆龍的曲子嗎?也許在它毛茸茸的大肚肚前,我們可以偷回十年的時光,然後一起坐在窗台上啃玉米,不必踩著中空的腳步。
知道嗎?夏日的阿勃勒要開了……

砰!
關門巨響激回渙散神智,我搖頭。
意外發現自己又瘦幾分,端茶的同時,驚覺手臂的細。

二. 【女身】

我闖入了一個虛擬禁區,之後便十分不願想起那次的經驗,彷佛被生吞活剝的是自己。如果不是為了這篇文章,這記憶應被我狠狠棄置角落,八百輩子都不想碰它一碰。

那是一篇典形的色慾漫畫,沒有情節,只是強調性交時的動作過程與其中難以言喻的歡快。被精液汗水淋了一頭一臉的女體扭曲成所謂的高潮模樣,做著各式各樣足以使男男女女眼熱心跳的動作。
「這世界…非…非…你不可……」在精液裏跳動的心臟說。
天不冷,我卻打了一個寒顫,似有千年的寒冰飛來,咬住彎了的脊椎,死死不放,臉上血色瞬間不存。
非你不可!
妳何時賣了自己?

我是買主。
以眼神舔舐妳身的每一角落,聽妳的呻吟。滿足之後,換妳大口吞嚥我急躁的喘息。眼紅耳熱,互以蛇樣身軀相纏,印證我們的前世都在伊甸園度過,只是弄不清楚誰吞了那顆蘋果。
我們的身上壓著同一個男人。
於是骨頭隱隱痛了起來,自以為看戲卻無形扮了角,任底下男客嗑光自己的鮮妍,在一盤瓜子淨了後,聽妳唱一齣玉堂春。極難過是因為我們都具神秘的胴體,如今我竟假扮一名男子,任意用肉眼吮妳鼓脹的乳,利用妳的不反抗。
粗大的陽具被黑框遮起,我冷笑。
女人已經凌遲了女人,男性的駕馭天下,算得什麼?

女兒的身本是荒野與沃壤的並存,能哺育無數生命,亦能以絕美的線條將另一個相契合的靈魂扯入秘境,共生共舞。看過原始部落的火祭嗎?那本是為了一輪血日而燃燒啊!奇奧處男子至今不能盡解,只有女巫的眼神代代相傳。
原本至高無上的世界怎麼漂淪成網上隨意可見的圖?是否馬甲與小腳的殘害仍不夠兇狠?或者女兒從來不曾學會寶愛?我癡戀的深深秘境在霧光水影下攤放,誘惑即是殘忍。
斷了與虛擬世界的連結,試圖用陽光溫度融開背脊的冷,以及歉意。

夜裏女字篆書悄悄浮動起來,將折了的四肢抽直,於是它變成我鍾愛的魂,圓圓的臀吊著小腳繡鞋,眼上一抹胭脂。
「我,來自晚清……」,妳輕咬我耳根,媚媚的。
執劍往妳身劈下,流淚,極不忍。
不可以讓妳褪衣解裳。

畢竟,女人不能屈了女人。

三. 【女心】

和自己私下討論許久,決定把最美的一段留給你。
長期在情感風暴裡打轉,覺得十分疲倦。一年是長還是短?我能看清幾分塵垢面貌?或者,掂出幾斤世情的重量?如果你收到一聲深夜的問候,能不能幫我清算點數?
這數字……是否驚人?

一直覺得女人的心堅實飽滿,因為日夜飽吮鹽水,久了也就自然的傲然起來。甚至超逸出塵,視人間煙火為俗物,縱使肩上還擔著一擔沾沙帶石的露水。如果不小心絆倒,也頂多擦擦破皮的膝蓋,無視擔上的淚已然混著血跡,挑了便走。
這有什麼!天天吃它睡它,傷口就算再灑一把,也不疼了。
她說。

其實,女人沒有多少傷心的本錢,每一次只能更小心的握緊籌碼。不多了,不多了呢!等到遇見另一個人,又掏心掏肺的給。等不來與自己相合的另一半,絕不死心,到最後一口氣,場場都是豪賭。贏了生命便如升天星子一般燦亮展開,輸了,缺月一鉤,連雲也難暖身。
賠不起的。最嚴重的後果便是槁木死灰,自己的半圓消耗殆盡,失去愛與被愛的能力。
於是大小蒲團有我們身影,盤髻或者紮辮。
三炷香,一杯酒,膝下跪出的苔。

我不是你掌中活蹦亂跳的靈珠,不是日夜都閃耀動人的光彩,因為朝暮渴望隱於冰下的磐石,所以自焚。只希冀融出的采采流水能靜靜淌過你寂寂的眼神,隨著四季變更溫度。
「今晚寫稿,不睡了。」我在電話中這麼說。
「唉……」你在線的一端歎氣。倘若這是繁華的最後一瞬,你的眼是否流露出一抹疼惜?

盛世已過,雲影交迭是前朝的煙塵,而思念竟也能薄如高山的空氣,不再膨脹,不再減少。我張口,心遂變成落紅桃花,自唇邊飛逸。
如果你在道途上曾經遇見微風,如果你肩上有一片不知何處飛來的桃瓣,請深深吻它。
深深的吻,好完成春天某一處的銘印。

四. 【女命】

母親病後,我開始學做家務,認真的視自己為一名女子。
我與父親極像,於是我便成他的半個兒子,一張影,剛毅果斷的性格竟過無不及,偏執之處,時讓男子畏懼三分。暗驚這爭天搶地的女兒心底究竟藏了幾座火山,點燃一發不可收拾,除賠下一座龐貝古城,還得加上幾條貴族血脈。
「妳就是太像我!」數次爭執後,他對我這麼說。
不願承認。
這句話的意思不妨解讀成:因為不甘安於女者宿命,所以一劍刺向傳統。

父親,我只是不願服膺你給我的女性角色。我渴望與男性一般握有自由主權,爭強好勝外,更想過無懼深夜出門的日子。這世界女子本弱,你也承認,所以讓我受高等教育,煉就一身鋼盔鐵甲,想自不可能處開創可能。
成功了,爸。想為你爭一口氣的同時,我幾乎忘卻自己的女兒之身。
直到不得不重新將記憶開封。

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廚房洗碗造飯,研究幾杯水配幾杓米的油鹽瑣事,或站在洗衣機旁死命拉著因脫水而扭成一團的衣服。那畫面極不協調,像細緻溫和的古典畫突然滾入一道馬諦斯鮮冶的色彩,應該在外的刀光劍影,怎麼殺進屋內來了?母親見我遁入庖廚,睜著一雙不安的眼睛望,無力阻止。
女人與女人的矛盾終究只有女人知曉。
煮成第一鍋米粒發硬的飯,晾好冬衣,洗完散落在流理台的碗碟,我望著濕漉漉的手,眩惑不已。
原來它除了使筆弄劍外,竟有另一番天地。

曾經在某一個夏天立志挖掘內心的深處記憶,成為女人的幽香深深蠱惑一個跋扈的靈魂,我終迷於這奇異角色,全力追尋,但總覺有莫名悵然。轉變外在形貌並不能滿足,圖樣缺了一角,遠遠處仍有聲音相喚。

峰迴路轉後才發現,女子逼人的靈氣需經爐灶熬燉提煉,金剛不壞非指銳不可當的堅硬,而是臻於圓熟的大飽滿,這一切需將母親肩上的責任扛一遍方能了悟。本以為是可怖的埋葬,未料蛻變的關鑑在此。與知識情感無涉,關乎實作,互敵到協調,奇異又不奇異的連結。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的擁抱屬於自己的柔軟,母性與女性交織的網成為護甲,層層包裹,熟悉的溫度恍若與失散多年的親人重聚。離家苦苦追索能得到這樣的結局,值得一生歡喜讚歎。

這就是妳要傳給我的命盤?媽媽。在出外與他人拼個輸贏的時候,妳已經算出我的歸期,並且等著將外婆送妳的嫁妝交給女兒,只是仍有不安。
同是女子,不敢大呼自己沒有逆天思想,怕這喜裳女兒穿不起。
「可以嗎?這麼多盤子。」
「行啦!我再一下下就好了。媽去休息呀。」
挽起袖子,真與以前不同。

媽媽,放心吧,我是甘願回到這角色的,妳終該擁有一個守靜的女兒,一如外婆有妳。
原來母女的相像之處需歷一劫才能互現,這代價何其大,足以抵過地獄毒火的焚燒烘烤。
妳生我一羽翼,我勢必帶妳殺出重圍。

劫亦有期,當發現我們是彼此之後。
能為我驕傲幾分嗎?我們的角色終於對等,從萌生與妳相同的自覺。我依舊是父親的半個兒子,卻是妳完整的女兒。多年來的操勞盼望,我逐一撿拾,不曾失落,包括己身。

曾經痛恨女人的身份,怨得入骨。但我現在是了,並且樂意學習。
不宿命的隨風飄零,在驚覺臥的安適後,選擇停止流浪。

近來喜歡穿件鬆垮的吊帶裙,想像腹內有個胎兒,於是舉動格外小心起來,深怕擾了他的午寐。
會相見的,子宮的另一個自己,當我在小學的作文本子留下願望。

五. 【重生】

自蜷曲的冬日甦醒,春雷一響,苔土便要驚蟄了。

那天夜裏果然聽見那一聲久違的響。久違了,二十四橋的月色,久違了,踏不穿的鐵鞋。回到澄澈明朗的日子,仍不停追求成長,但已遠離風暴。
冰雹碎不了春紅,積存二十年的能量蓄勢待發。

我們是凡人,被生命之刀輕輕劃了一口,就立刻當它血如泉湧,以為永不復合,其實在靈魂的韌度裏,我們都有療傷的能力。
泰戈爾說:「我慶幸自己不是權力之輪,而是任其輾過的眾生之一。」
我願意終生信奉這樣的信條,有情皆有苦,而人勢必從苦的尋思中得到超脫。

那雙清寂的杏眼,依舊離我三尺之外,靜靜微笑,有不可云的秘境。
我在等待。
當他自小巷的另一端走來,勇敢迎視。

二十歲,枝頭的苦楝正開,我忽然發現了自己。
原來,在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境,我已然發育成一個女人,肚裡懷的黑蜘悄悄結網,拈一根一根的記憶絲線,織出一張世俗的華景。
默默執筆已過十二時辰,擁有天干地支的祝福。
人間,正繁花盛開。

台長: 晴裊‧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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