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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今天我和你說,前不久去鹿港的事嗎?
那肯定是一段充滿驚訝,如洗三溫暖的旅行。會讓人嚇一大跳的,莫過於安安和阿治在一起的事了。光想到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就已經夠讓人想一窺其神秘。一個充滿陽光天真的女孩,一個如雲般會替人遮蔭的男生。
你也知道,安安家是在天后宮邊開小吃店。賣的都是一些蚵ㄚ煎、蚵ㄚ湯、蚵ㄚ麵線,……還有蝦猴等鹿港小吃。
但鹿港就是這麼小,偏偏阿治又是海邊的蚵農子弟。
某天,阿治送貨去安安家。眼睛一亮發現眼前這個穿著圍裙的女生,竟是前不久和他們班連過誼的安安。火花大概是這樣擦出來的吧!……,結果她們就像鹿港海邊的夕陽,晚霞瞬間就填滿了整片鹿港海濱的天空,還把海洋染成溫暖的金黃色。安安說,她和阿治,絕對是前無古人的蚵ㄚ之戀……。
當安安去火車站接我時,我才發現淑珍和吳中志早早就到了。好像他們很早就約好似的。前往鹿港的路上,淑珍坐在前座和安安有說有笑,聊安安聊阿治,聊這個寒假,聊待會要去哪邊玩……。而我,則盯著車窗外流潟的風景發楞。吳中志趁著空檔,閉目養神。他應該也累了,從屏東過來,大概天未亮就起床了吧!那一路上我和他很少講話,或許他也發現我有意無意的保持距離,僅僅在視線相交的時候,沉默的給彼此一個微笑。
淑珍說,只有仍耿耿於懷某件事,或某個人,才會把自己弄渾身不對勁。只是,我也猜不準我芥蒂的是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知道,那是關於我,關於吳中志,也關於你的感情難題。
我猜,我是在等待,等待那個敲響我愛情晨鐘的男孩……
在鹿港街上采風,安安和淑珍像是有了默契地牽著手走的飛快,把我吳中志遠遠地甩在後面。我對著他舒開尷尬無奈的笑臉,然後快步跟上。
微風穿過了瑤林街,吹拂著我們臉頰,我和他就像表演著一場默劇,安靜謹慎的比著肩,踩在古街的紅磚道上。心裡砰砰地跳著,彷彿步伐踩的大力一點,連心臟都會整個跳了出來。
我在捏麵人的攤位邊駐足,而他,也東摸西看的在攤位上觀賞起民俗藝者的捏麵人絕技。
他挑了一支史奴比,而我的眼神卻停在史努比旁的美人魚。我有如撿到神燈的阿里巴巴,緊緊的握住沾著美人魚的竹筷,彷彿這支麵人有著帶給我幸運的魔力。
「你聽過美人魚的故事嗎?」我問他。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像是頓時陷入了困惑當中。空氣中瀰漫著新祖宮的煙裊香氣,那味道祥和讓心情會突然的平靜。我深呼吸,然後閉上眼睛。
「蓓瑜!……」
「怎麼了?」我問道。
他想說些什麼!我揣測著,卻不自覺地睜開眼睛望著他。
「如果,……如果我跟妳說,我很喜歡妳。想和妳在一起,妳會接受嗎?……」
他吁了口氣,然後把那支史奴比麵人放上了我的掌心,「這些話,擱在我心裡好久了,久到讓整個人都浮躁了起來。……我知道說這些,會令人覺得尷尬,但不說,又好像心情缺了一角。」
「……也許,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我還是想趁著只有妳和我兩個人的這個時候,告訴妳。」
「我……」
「妳現在不用急著回答我。……等開學那一天,再和我說,好嗎?……」
這就是告白嗎?
當他緩緩的和我訴說時,那倒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卻又讓人頓時不知所措。我怔忡地看著他放在我的掌心的那支麵人,史奴比正捧著一個大大的愛心,……。我看著他往街口,往安安和淑珍的方向跑去,他沒扣上的襯衫在街道上揚起,彷彿瑤林街的風又拂上了我的臉。
在宿舍門口和你告別,推開房門時,淑珍也拎著行李回來了。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吊進衣櫥,然後把電腦線一條一條線的仔細接上。過一個寒假,學姊仍彈著同一首民歌,歌詞隱約透露著這是一首男女曖昧情愫的歌曲。
窗外的天空仍舊迷人……,秒針一秒一秒往前跳動的聲音,又好像心情的跼促不安。
「如果是妳,妳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我是這樣問淑珍的。淑珍沒說,只是告訴我,那天她到彰化的時候,正巧遇見也早到的吳中志。他和她聊到我,而她和他提到你。她說,「很多時候他都想放棄了,後來他並沒有。……他會選擇勇敢的說出口,是因為他抱著一種信念:這世界上,肯定有個女孩是值得他努力爭取到底的……」
和你在水族館的時候,我一直在猜,猜你是不是喜歡我。但更多的時候我會以為,你只把我當成一個小學妹,也許是一個聊的來的朋友。
當淑珍跟我說,選擇一段曖昧不明的關係,還不如選擇一個妳不厭惡他,但他卻珍惜妳的人。那時候,浮掠腦際的竟是心有點動搖了。
你知道嗎,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人魚公主上岸尋找愛情時,卻失去了她美麗的聲音。原來,在抉擇時,真的一定要付出代價。對我來說,你終究是天上的一顆星星,離我太遙遠了。我看著你閃爍的模樣,看的見你光芒,但你卻不是每一天都掛在我的天上。
你會知道我曾經對你動心過嗎?
也許不知道,也許我們終究會像人魚公主,在遇見愛情的時候反而喉嚨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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