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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7 02:06:54| 人氣19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麵茶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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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幼稚園、國小那個階段吧！
每到冷颼颼的冬季，
都會引頸期盼一個用牛皮紙包裝好、沉甸甸的包裹，
那包裹裡面，裝的就是祖母從彰化寄來的「麵茶」。

冷冷的冬天，
晚上上完繪畫課、舞蹈課或作完功課，
來碗熱呼呼的麵茶，
小小的心中總有股說不出的幸福感滿溢。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
祖母年紀大了，手勁不夠了，
收到包裹的頻率也跟著降低、消失。

偶爾，聽到路邊傳來陣陣開水煮滾的鳴笛聲，
知道「賣麵茶的來了！」卻總不會去買上一碗來吃，
而商店販售的麵茶，大多太甜，
但重點其實是因為：「非常貴」；
所以，往後的成長歲月，也就漸漸淡忘那甜蜜溫暖的滋味。

直到前幾天，
爸爸返回已無長輩的彰化(意思就是不用回去過年啦！)，
為姑姑、叔叔的小孩準備過年的紅包，
卻帶回來了……
叔叔炒的麵茶，兩包。
極珍貴！

那天晚上，慎重的將麵茶用熱水沖開、攪拌，
霎時，熟悉的、甜蜜的味道和溫度，
在鼻尖飛漫；
一口、一口，帶著虔敬的心品嘗，
這已經不是麵茶，
而是發現祖母的口味、手藝，
完整的被叔叔保留下來時的心潮澎湃。

心中反覆著一個問題：
多年來，我表現的是怨懟嗎？是反抗嗎？
但是，我何需怨懟？我何需反抗？
祖母對媽媽做的是很過分，但她並沒有對我做過，
我有必要為了媽媽所受過的苦而去仇視嗎？
祖母不過是對我們疏離罷了，
但疏離的同時，還不忘要寄一份麵茶……(矛盾嗎？)

在一年多前，曾寫下這樣的文字：
「祖母的葬禮結束了。
心中有了一種釋放的感覺……
人生中眾多難題之一已經解決，餘下的，
即便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未必能夠有結果。」

過了這些時日，我發現，
這十幾、二十年來的對立情緒，
其實只是在我心中不斷糾纏的結，
當放開時就放開，
人間便沒有所謂的難題，
沒有所謂的怨懟，
沒有所謂的傷人記憶，
一切，
不過是生疏。

但麵茶的滋味，又將我們偷偷的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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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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