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道理說,時間無法去衡量它的長度與寬度,亦不可能得知它的真實的量度有多少。時間對我來說有種無形的距離從前我總告訴自己:[時間會給我答案..]但是通常不是等不到答案就是根本就沒有答案。人生的難題有很多種,如果能利用無形時間的距離,是否能夠解決萬中其一或其二的難題呢? 是或不是;可能與不可能,也許正如同捉不住也衡量不到無形的時間距離一樣令人矛盾。
一個九二一的退除役官兵為了昔日的同窗情誼,長途跋涉踏上康莊成功大道只為親眼目賭盛名的成功嶺,並非我心中所想像的一樣,班兵、連上長官、長眠的飛彈以及永遠挺立的除役戰車。天氣並不穩定,連同情緒也一般的低落似乎俱來的好奇心並沒有完全的揭露它的神祕面紗。我與歷史擦身而過,形成一道又一道無形的時間距離,連集合場的英魂與八一六六的鼎沸人聲似乎搭不上同一條時脈,而成功嶺上的弟兄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一樣的故事一直訴說著重複的劇情,天兵依舊在,只是面孔改。
又去了一趟斗六。開學了,人也多了起來,漸漸的把斗六帶進熱鬧的氛圍裡,陌生的面孔越來越多,陌生的快讓我認不得記憶的斗六與校舍。冷得有點讓人想打哆嗦的研究室是同窗兩年安身立命的地方,斗大的空間讓書櫃圍起自己想像的城堡,似乎我並不屬於這裡,央求通行證才得以參訪一般,眼神與談吐間盡量刻意保持距離,深怕破壞了這城堡的秩序,堡裡的時間也與我連不上同一個時脈,是更快的步伐快速前進著,我則在後面急追。深怕我們彼此的時間距離會越拉越遠,深埋著恐懼與不安。
因為容易懷念,所以我的時脈走得比別人慢。因為時間的距離,所以讓我遇見歷史的緩衝點。在成功嶺的康莊大道上把我拉回時脈,連上過去的距離,讓我與多年不見的高中同窗重逢。因為距離一樣,所以我並不感到寂寞,彷彿回到那年高三停課後的水球戰,時間的距離又把我拉回現實來,站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國軍弟兄,昔日的高中同窗,但是依然沒變的是那天水球打得滿身濕的我。
當時間的距離越拉越長,所有曾經過往的甜美回憶會漸漸的隨著逐漸年邁的老軀一點一點的消逝。成功嶺與城堡;永眠的戰車與快速前進的老斗六,還有什麼值得的歷史價值與無形的時間距離,容我搭上這條直達跳動生命線的火車,而它將以一種永遠都不會誤點的方式向我駛來。
2002/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