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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e -I Do Still W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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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奈無法讓自己安穩入睡。

她一閉上眼，就可以看見繪里的笑，那弧度像是拿刀刃切開一般完美，麗奈彷彿可以看見那一氣呵成的切下與收刃，俐落得連血都還來不及流出。

接著刀刃便反覆不停地落下，豔紅的新月佈滿了天空，交錯血紅的月牙遮蔽了夜，彷彿整個夜空都染成了紅色，然後繪里抱緊她，在她耳邊說著。

─麗奈。

接著她便驚醒。

她終於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這份強烈到她無法承受的感情給壓垮，那份抓破自己的手都沒法得到的，掏空自己的心卻被不屑一顧的，有如在沙漠中發了狂掘地卻乾渴致死般可悲。


她該想個辦法讓自己能入睡…
在她持續追尋夢中的繪里直到精疲力盡之前，在她被那銳利得好似流出血的新月割得皮開肉綻之前。

在她死去之前。







麗奈終於找到方法讓自己在床上能夠好好闔眼一段時間。
至少她不會等太久便可以看到太陽。


夜晚，她被渴醒，因為她又做了那沙漠的夢，但是至少她沒在夢境中見到繪里。
但她一醒來還不是又想到了？她搖搖頭嘆了口氣，從床上起身，光裸著身子踱步到客廳的冰箱前。

打開冰箱，竟然只有啤酒。

這孩子真是……她其實不是很喜歡啤酒的，她拎了一瓶走回床邊，開了罐就仰頭灌下，藉著衝擊的冰涼與泡沫降低喉中乾渴的刺痛感。



「田中前輩，真的睡很少呢。」床上的另一人似乎也醒了過來，懶懶地開了口。

「………習慣了。」麗奈的嘴仍就著啤酒罐邊緣。

「……有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嗎…」裹著被單的小春也坐起身，順了順她睡得凌亂的黑髮，「真的那麼喜歡龜井前輩呀……」



那幾近要刺破耳膜的名字出現的太突然，讓麗奈一下子拿不住啤酒罐，泡沫撒了一地，金黃色的液體一下就滲入地毯，麗奈無法阻止那汙漬的迅速擴大。



小春毫不在意麗奈的啤酒弄髒她的地板，反而奇怪地望了麗奈一眼，「妳真的不知道，妳在床上叫的都是誰的名字嗎？」


麗奈手忙腳亂地扶起啤酒罐，小春卻又接著說，「小春一開始還以為，“哇塞這傢伙還真的毫不掩飾”耶。沒想到妳真的沒意識到。大家也都這麼說。」

「大家？！」麗奈掩不住驚訝地張嘴。

「少來了，妳跟誰沒睡過？」

「沒禮貌！什麼叫我跟誰沒睡過！」麗奈氣惱地轉頭大叫。

小春抱起胸，朝著麗奈挑挑眉，一臉“妳說說看啊”的表情。

「……………」麗奈抿抿嘴，「……純…琳…還有愛佳也沒有……」

「還有？」小春的身體往麗奈的方向又斜傾了一點。

麗奈咬了咬唇，就拿起自己的枕頭砸向小春，「煩耶妳！」

「好啦還有龜井前輩吧，妳連靠近她方圓五公尺都不敢，我就不相信妳會跟她睡。」

「小春…妳今天很沒大沒小喔。」麗奈想板起臉對她說教，卻對連小後輩都這麼輕易便看清自己這件事感到無力，而且床上並不是一個適合前輩唸後輩的好場所。她氣餒地半躺在枕頭上，繼續喝著那所剩無幾的啤酒。

「白天我會乖乖扮演可愛聽話的後輩的，現在就先饒了我吧。」小春看也不看地向後摸了一包煙，動作熟練地點起煙來。

星璃放看到這樣的星璃一定會瘋掉…麗奈有點複雜地想，她抽走小春手中夾著的煙，「未成年的小鬼，抽什麼煙。」然後就塞在自己嘴裡，洩憤似地大大吸了一口。

「妳自己還不是未滿20。」小春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又從煙盒裡拿出另一根。「所以，是真的啊？妳跟隊長，道重前輩，還有……」

「嗯對，」既然都被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掩飾的，反正她也沒必要顧忌什麼，「還有阿垣。」

「嘿……………」小春轉過頭，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好奇。

「嘿什麼嘿啦。」麗奈撇撇嘴，把空了的啤酒罐鏗一聲放在床頭。

小春還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她，讓麗奈不自在地別開她的視線，「好啦好啦。」






「跟紗由是在……某次演唱會後，」麗奈說，「那天小春妳好像有事吧？忘了。」

推在我身上個屁，小春鼓起臉頰想。

「總之就是……換衣服的時候，我請紗由幫忙我拉背後衣服的拉鍊……」

這也太明顯了吧，小春心想。

「她說，『麗奈的後頸好漂亮呢……』」

這個更明顯！小春又心想。

「然後我就試探性地吻了她，再然後，」麗奈停了停，「我們就回紗由家了。」

真不愧是前輩呀……小春摸了摸下巴。

「小愛是在……她的車上。」

「哈啊？！」小春終於開口，「也太酷了吧！然後咧？」

「就有一天小愛送我回家…嗯…是……」

「是？？」

「是小愛主動的。」

「哇塞………」不愧是隊長。她們這團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嗯…那…那個………」

小春搔了搔鼻頭，張口張了老半天說不出接下來的人名。
麗奈突然笑了笑，「太明顯囉，小春。」

「少囉嗦，還比不上妳。」小春悶悶地扁起嘴。



「阿垣，是個很溫柔的人呢。」麗奈閉上眼淡淡地笑了，「所以麗奈本來是沒有打算要………」
「那天，去阿垣家吃飯，本來麗奈是想要老實點，要跟她發生關係，是想都沒想過的。」

「別看阿垣平常一臉正經唷，她家的酒，該有的可是都有喔。」麗奈想著想著便笑了起來。

「大家壓力都很大吧……」小春捻熄了她的第二支煙。

「可是…那天，不知怎麼，突然就聊到了繪里………」麗奈的笑容酸澀了起來，「我藉著酒，哭得亂七八糟。」
「她又驚訝又擔心地安慰我，我太難過了，她又太溫柔。」
「我抓著她的衣服，求她說，『讓我留下來』。」
「她沉默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我當時以為我會被她一把拎起來扔到門外去呢。」
「結果她最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不發一語地把我帶回她房間。」

「就這樣？！」酒也太好用了吧！小春一臉複雜地心想。

「阿垣從開始到結束都很溫柔呢………」麗奈輕輕地閉上眼。

「不過我隔天一早起來可是頂著頭痛被她狠狠唸了一頓。」麗奈似笑非笑地看了小春一眼，「妳想的話倒是可以試試看。」

「怎麼可能。」小春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都妳害的，這樣搞得我不敢說要去她家吃飯，好像有什麼企圖似的。」


「小春不會生氣？我跟阿垣上床的事。」麗奈瞄了瞄小春。

「生什麼氣，」小春又輕輕地嘆了口氣，「我還不是跟妳上床，反正妳喜歡的不是她，她也不是喜歡妳。但是這又如何？算了。」

麗奈勾了勾嘴角，本來她想問“那麼她喜歡的是誰？”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她湊近小春，貼近她在月光下顯得蒼白卻年輕的肌膚，「……可是跟她們都只有一次而已喔，麗奈現在，都只有跟小春喔。」

「喔？」小春貌似不在乎地撇撇唇，卻拉起被子讓更麗奈親近她一點，「我技巧比較好？還是妳喜歡跟星璃上床？」

這小孩嘴巴真是越來越利，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麗奈笑著搖搖頭。




「因為，妳跟我是一樣的，小春。」


















我把這篇，上一篇，和之前的Love me,hate the game那篇收到同一個分類，

除了Love me,hate the game是m-flo的歌，
Everything Means Nothing和I Do Still Wrong和分類名的I Dance Alone都是我最近很喜歡的獨立樂團Toe的音樂，
尤其是這篇的I Do Still Wrong，
是The Book About My Idle Plot On A Vague Anxiety這張專輯裡我最喜歡的一首，

總而言之，
我自己非常非常喜歡這個系列，
半夜聽著音樂寫故事，讓我覺得非常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