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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18 01:01:22| 人氣1,06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蕾娜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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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一直澄澈不受到玷染的東西嗎。

伊利曾經對這樣永無止盡腐敗下去的城市深深著迷不已……




「妳想一直獨佔她嗎?」

伊利倚著牆對自廊道走過的拉芙，抱胸淡淡詢問。語氣裡聽不出任何一絲的情感，發怒的或是慶幸的，聽得出的只是問句中不知名的疑惑。

「…小孩子總是那麼急著將心愛的玩具毀壞嗎?」拉芙停了步，扭頭望向伊利那看不清摸不透的雙眼，「妳捨得我可捨不得。不過那孩子那樣美好的身體，會如何去適應這樣沉淪的都市呢…」
伊利挑挑眉，「妳不必試著激怒我。」

「我說過我不會客氣的，親愛的伊利……」


少年何時才會長大呢?拉芙笑著跨步離去。


少年體內，存在著最原始的殘虐。
那是一種不自知而特有的，然而無知往往是最殘酷的。

以稚嫩的手指輕輕捻著在花園裡輕巧飛舞的美麗蝴蝶嬌弱無力的羽翅，帶著清新而興奮的笑容，毫不猶豫一瓣瓣撕下的永遠是年幼的孩子們。

那不再撒下鱗粉的薄弱蝶翼被輕巧地摘下，蜷縮萎頓的殘破母體被拋下踩爛，而那美麗的翅膀也在孩子們短暫的讚歎過後被任意丟棄。

而他們對自己的所為總是一無所知啊……




迷你高腳杯整齊地排列在吧台上，一層一層呈三角型漸序而上，最頂端的杯子被輕輕注入鮮紅色的酒液，容量甚小的杯肚很快地被注滿而溢出，閃著豔紅璀璨的光芒自杯緣流下。酒液順流到下層的杯子，循序漸進，如紅寶石般閃爍著的酒液很快地注滿了所有的酒杯。

看著仍然不斷溢出的紅色液體，伊利想著自身體流出的，晶瑩而暗紅的稠狀血液。

每當她飲下這種酒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在飲血。
她覺得自己有個地方破了洞，血啊什麼的不斷流出流出，她總是飲著這種紅色的酒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會乾涸至死。




「…利、伊利─!!!」

回過神，手上還餘半瓶的酒瓶被搶走，面前有著小巧鵝蛋臉的酒保一臉氣憤地盯著她，「不要以為店長就可以這樣浪費店裡面的酒，那是要賣的!!」

「呵呵…」伊利慵懶地搔搔頭，「妮妮別這麼激動嘛…」說著兩指輕捻拿下最頂端的酒杯，讓拱起的酒液張面輕觸嘴唇，仰頭一口飲下。

啊、血。伊利以手指沾去唇邊殘留的腥紅。


「真是的…」妮妮沒好氣地想著等等還要重新擦吧台，突然想起什麼似地轉頭問旁邊的另一個酒保，「馬可，今天還沒看到蕾娜啊?」
「嗯，不過拉芙倒是一直待到剛剛才走。」一旁仔細調著酒有著亞麻色淡金髮的酒保露出陽光般的開朗笑容。


伊利望著排列整齊的紅色透明液體在燈光下豔麗折光，思索著為什麼血不是透明的，然後想著下次是否該喝Bloody Mary，明明只是番茄汁加伏特加卻被冠以這樣華麗而沾有血味的名字。

伊利緩緩伸手自最底層的酒杯中輕巧取出其一，帶著笑容靜靜看著漸上的酒杯如慢動作般一杯杯傾倒滾落，清脆碎裂聲不斷，鮮紅的血灑了一地……

──崩壞總是這麼容易…伊利瞭然般地笑了。


然後耳邊傳出預期中的憤怒聲，「伊利───」妮妮果然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心想著以後絕─不讓這傢伙坐吧台!!「被妳打破的杯子妳知道已經有多少個了嗎~~~」

「哈哈哈~」伊利站起身，手中輕鬆捻著得以倖免的那杯酒，愜意地笑著。
「妳還笑!!」妮妮不滿而熟練地收拾著，一旁馬可也搖頭笑了笑轉身拿了清掃工具。

「妮妮…店長……」妮妮抬頭看見新來的服務生一臉委屈含著淚不知所措，「砂美怎麼了??」妮妮放下手邊的工作穿過吧台來到那有著可愛圓臉蛋的女孩身邊，砂美囁嚅地道，「β座的客人……」，「啊啊，又是鄰城的那些傢伙。」妮妮二話不說拍拍紗美的肩馬上準備處理，卻被伊利攬住肩，「我弄翻的酒就麻煩妳了，妮妮。」燦爛地笑了笑，轉身將手中的酒杯塞給紗美就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妳給我回來─」妮妮又著急地大叫，「妳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啊啊啊~~」一旁馬可無奈制止她，「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馬可挑了挑眉，「妳有看過伊利的心情那麼糟過嗎?」

「啊啊。」妮妮踏回吧台，沉吟了一會，「從來沒有。」




伊利走近Heaven底廊一處半包廂，入口處還可以看到幾個手下排排站，「原來是隔壁的K老大，真是有失遠迎。您願意來小店賞臉就是在下的榮幸，請問有什麼吩咐?」

伊利咧出最完美的招牌笑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Heaven的保鑣和對方的手下各自在一旁暗中對峙，對方其中一個魁梧的光頭大漢自中央座位起身來到桌前。

「原來是店長親自服務，那就好說了。」被稱為K的光頭男子露齒猙獰地笑了笑，「這家店的酒酸得跟馬尿一樣，叫妳們可愛的服務生小姐來陪陪我以示謝罪卻逃了，妳這店長倒是說說該怎麼辦呀…」接著，K拿起桌上的的酒瓶二話不說就往伊利頭上緩緩倒下，香檳色的酒液自頭頂淋了整身，伊利抬手示意保鑣勿輕舉妄動，K與眾手下猖狂地縱聲大笑。


「喂喂…」底廊另一端包廂內的視野能將彼方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尤希緊張地推推一旁的凱帝，「那小子跟人家槓上了欸，妳快想想辦法…」

「…」酒差點被潑翻，凱帝眼神兇惡一臉不爽地巴了回去，「現在妳是要我幫誰?!別忘了這裡可是那小子的地盤。」

「K那傢伙在這裡出事的話，店也會有麻煩的不是嗎…」更別說兩城之間的關係了，K可是鄰城新掘起地下組織的老大。尤希還是有點擔心地想。

「那孩子一定懶得管那麼多。」璃迦勾起一抹笑嬌豔如華，優雅地攏了攏披肩的柔順黑髮。而一旁的公主仍是面無表情地靜靜喝著酒。

「妳們別管那麼多了，喝酒啦。」凱帝豪快乾了一瓶，不甚在意。她清楚瞭解處事最殘酷的往往是少年，因為他們總是不顧後果。


伊利輕輕抹去臉上的酒液撥開濕濡的髮，在液體浸濕下伊利寬鬆襯衫下的姣好體態畢露，舔舔唇一抹笑竟帶有媚意，連K都不由得吞吞口水。

「唔…便宜的酒嘛，」伊利伸手將濕髮輕繫耳後，瞇起眼在燈光下笑得明媚動人，「難怪不合您的胃口啦…」伊利抬手搓響了手指，「拿最貴的酒來。」

服務生連忙送上，伊利接下笑了笑，想著妮妮一定又在吧台邊氣急敗壞。

「不愧是店長，真懂規矩。」K不懷好意笑了笑，放肆地盯著伊利的身體線條。

伊利面露燦爛笑容，手握瓶底抬手高舉就將手中的名酒由瓶身敲碎，玻璃混著酒液四濺，眾人抬手阻擋。「妳搞什麼?!」K勃然大怒，伊利身後的保鑣馬上上前押住K讓他無法動彈，K的眾手下一怒才要躍起又被硬生生壓了下，廊道被滿患的人團團包圍住，他們並沒有考慮到地利與人數多寡之間的關係。

「妳、妳敢!!」

伊利依舊保持著冰冷的微笑，將手中碎了上半的酒瓶放在桌上，深紫色的酒液閃爍發亮。

「別客氣呀，K老大，怎麼不喝?」伊利笑語，兩旁保鑣將K猛地押近桌面，酒瓶尖銳碎口在K眼前不到一吋閃閃發光。「這可是很名貴的酒呢…」

「我在這裡出事，這家店，不、這條街也完了!!」

「不喝呀，」伊利面帶愁容地搖了搖頭，深感遺憾地說道，「那只好我來為您效勞了。」

伊利緩緩拉起K的衣領，讓K仰起漸趨恐懼的目光望向自己，「不…不…」伊利給了他個最迷人的笑。


硬窒的撞擊聲與黏膩的脆裂聲悶悶響起，桌面上深紅的深紫的以及其他的不明流出物稠密混在一起，手下的物體艱難地掙扎幾下就頹然鬆開，彷彿斷了線的人偶。

鄰桌爆出尖叫，周圍的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伊利還是一貫地笑著，「這是本店招待。」說完即悠然轉身離去。




「嗚哇…」尤希不由得摸摸自己俊秀的臉龐，擠著眉一臉艱難地看著那大個兒的慘狀…一定很痛吶，尤西心想。

「……」凱帝馬上起身向不遠處的貼身手下吩咐了幾句什麼，不久後對面的人潮散開，Heaven又很快地恢復了平時的喧鬧，大家像看了場戲一般繼續喝酒作樂。

看著回座的凱帝，璃迦又嬌媚笑了笑，「嘴上那麼說，處理得倒是挺有效率嘛。」

「哼，」凱帝又倒了杯酒，「我只是還沒付清酒錢。」

「不過那小子幹什麼今天脾氣特別暴躁啊……」尤希撐著下巴思索著。

「………」此時一旁將一切看在眼裡的公主緩緩開口，「是因為今天不在的某人嗎?」


「「「喔喔喔!!!」」」三人同時轉頭投以崇拜的目光。








伊利從Heaven後門踱出，這條街連晚風都帶有腐味。


「血的味道真是差呢………」


她將手中的酒杯輕輕倒置，鮮紅色傾流而出的她永遠都看不清是酒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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