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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所堅信的,在妳面前竟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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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清水同學,妳…」
「叫我佐紀就可以了。」
午間的下課時間,櫻海小學部的走廊上,一位小個子的短髮女孩拖著金褐髮的女孩走,前者興致勃勃,後者不知所措。
「那…佐紀,」雅望著自己被佐紀挽著手臂,不自在的目光飄來閃去。
「什麼事?」似乎很滿意雅的聽話,佐紀露出燦爛的笑。
「那個…」雅微微苦笑,「我真的不用參觀校園啦…」
「那怎麼行?!」佐紀一臉認真地轉過身,因為小小的個子,和人說話還要仰起頭來明明可愛得令人想摸摸她的頭─「帶轉學生參觀我們學校是班長的責任呀!」
清亮的大眼配上溫暖的笑容,佐紀說起話來,不知怎地有種特別的說服力。
「唔…」
『好好享受妳的校園生活吧。』雅想起愛理離去前對她說的話,也受了佐紀感染,笑了笑,「好吧。」
佐紀就這樣挽著雅,在小學部各校棟走來走去。兩人走過的各年級各班,幾乎都引起一陣熱烈的騷動。
「佐紀…為什麼他們要一直看我們?」雅皺著眉環顧四週,這間學校在吵鬧什麼?
「嘻嘻…」佐紀掩著嘴望向雅,一臉笑意地說,「他們是在看小雅啦!」
「看我?!」雅眉頭皺得更深了,暗暗警戒了起來,「為什麼要看我…」
「小雅那麼漂亮…當然很容易受人注目囉。」看著雅詫異的表情,佐紀笑得更深了,這人對自己的外表沒自覺的嗎?
「我?!漂亮?」雅歪了歪頭,她對自己的容貌根本沒感覺,「佐紀才可愛吧…」
「咦?」雅回得極其自然,這突如其來的稱讚令佐紀耳根發紅,推了推雅的肩,「小雅真愛說笑。」
「真的啊,」雅浮現淡淡的笑,「佐紀很可愛喔。」
「唉…可是如果能長更高一點就好了…」佐紀垂頭喪氣地說,可愛的模樣讓雅不由得摸摸佐紀的頭,「就是個子小小的才可愛啊!」
「小雅!!」
雅笑著,腦中又浮現那精靈般的女孩…還有那抹意味不明的淡淡微笑…
「啊、前面的人小心!」
雅與佐紀走到轉角處,天外飛來聲警告,等兩人發現到已經有個冒冒失失的人衝了過來。
雅反應迅速,先輕輕推開佐紀,正要閃開時發現來人是個女孩,兩手一帶就將那人扶住,沒想到衝力太大那人就直接整個撞到雅懷中,雅也失去平衡,兩人還是在走廊上『砰─』得一聲摔得亂七八糟。
「妳…妳沒事吧…」失策,竟然這麼輕易就被人撞倒。雅整個人被當成肉墊,背部著地撞得結實。
來人從雅懷裡慢慢爬起,慌張地大喊,「啊,對、對不起~~~~」
「沒……」
雅緩慢坐起身,看見那人的臉時驚訝地說不出話─
竟然是她!!
眼前近距離的燦爛星眸,長長的睫毛眨呀眨地閃著焦急的神色望著她,陽光下披肩的淡色栗髮閃耀著光芒,精雕細琢的臉蛋比雕像還美麗。在明亮的陽光下,和在當時夜晚的她大大的不同,少了那份神秘朦朧的氣息,多了份稚氣與甜美…
不變的是,她依舊美得令人喘不過氣。
「妳──」
「妳沒事吧?對不起…害妳摔倒了…」女孩微皺起那漂亮的眉,擔心地問。
「…還好…」看著眼前的人的反應,雅暗暗詫異,她不認得她了嗎?
「那就好!」女孩露出大大的燦爛笑容,露出可愛的虎牙,讓雅猛地心一緊。
「妳怎麼又跌倒了…」一聲甜美溫軟的聲音傳來,雅才恢復神志,才發現她們還維持著摔倒時的樣子。雅坐在地上,而那女孩還伏在雅身上形成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對不起,妳沒事吧?她就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另一個人有著和聲音如出一轍溫和感覺的笑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一臉溫柔。
「千奈美我才沒有呢~~~」女孩抗議,而被喚為千奈美的女孩笑著將她扶起。
「那我們先走了。」千奈美禮貌地點頭示意,拉走女孩。
「對了、」女孩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轉過頭來,粉唇輕啟,對著雅笑得柔軟,「可以的話,來劍道社看比賽吧!」
雅怔怔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言語。
「小雅…小雅?」
「啊、嗯…沒事…」雅又望了一眼空曠的走廊,才轉身跟著佐紀走去,嘴裡喃喃唸著,「劍道社比賽?」
「啊、我還沒跟小雅說,」佐紀轉頭解釋,「每年開學時為招攬社員,各社團都會有社團發表,其中劍道社的入社招生示範排行賽是有名的活動之一喔!」
「…那佐紀是什麼社團?」
「我?」佐紀偏偏頭笑了笑,「我是學生會會長。」
「好厲害喔!」
「沒有啦!那小雅有想加入什麼社團嗎?」
「沒…」
下午的社團活動時間,雅又被佐紀半推半拉著到各社團逛呀逛的,雖然雅嘴裡還是唸著我不參加社團而拖拖拉拉著,可是目光卻不自覺地找尋著劍道社。
「佐紀!!怎麼這麼慢!」兩人才踏入劍道社,一個皮膚白皙的可愛女孩就招手要她們過來。
「桃子抱歉抱歉!」佐紀拉著雅走近。
「都快結束了呢!」
「這麼快?」佐紀望向試合場上,雅目光早集中在場中那最纖瘦卻姿態昂然的白衣劍士上。
「因為這次有個新生很強喔…學長姊都三兩下就被打敗了呢…」桃子繼續解釋著,之後就全場都噤了聲,因為接下來是最後一戰。
雙方劍士行了禮,裁判即舉旗示意比賽開始。
兩方先以劍尖互相接觸試探,較高大的黑衣劍士大喝了一聲即發動攻勢,以中段架式舉起竹刀於額頭,右腳迅速往前滑進與肩切齊向對手胴部斜砍,白衣劍士手腕一轉以劍鍔擋住,兩方對峙不下。
「白色的處劣勢耶…」佐紀張大眼睛說著。
「不…」雅冷靜地觀察比賽情況,眼神一凜,實力根本差太多了…雅心想。
雙方又拉開距離,白衣開始以中段架式慢慢逼近對方,擺動劍尖引誘對方啟動攻擊時機,接著向前滑一小步,順勢將左腳向右腳拉進挺腰向前,瞬間降低劍尖由表轉裏做刺擊動作,利用向前的力量打擊對方劍鍔,再利用打擊劍鍔的反彈力,突轉為擊面,右腳大步前進挺腰,伸直左手舉劍再次揮劍迅速擊中對方手部。
這電光火石間的招式轉換令人眼花撩亂,全場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白衣劍士就獲得了勝利。
「好、好厲害…」佐紀睜大眼,櫻海的劍道社可是數一數二的強,「連社長也輸了…」
雙方再度行禮,裁判宣布白衣劍士獲勝。
白衣劍士脫下了面及頭巾,晶瑩的汗珠耀著射進的陽光閃閃發亮,沿著優美的臉頰弧度緩緩滴下,女孩如天使般絕美的面容令本來就十分騷亂的比賽場地又引起一陣轟動。
果然是她!雅目光沒離開過那女孩,女孩一轉頭兩人視線相接。似乎是早知道雅注視著她,女孩又露出了大大的燦爛笑顏,瀟灑轉身離去。
「小雅…那女孩好厲害喔,聽說她就是那個從加拿大回來的日僑耶…」佐紀一轉頭,發現身邊空了個位子,「小雅?!」
來到了劍道社辦後面一處空地,雅找尋著那女孩,她這次一定要問清楚她到底是誰…!!
「新生竟然敢這麼囂張!!」
「給學長姊難看這樣對嗎?」
還沒找到人,樹下一群人的叫囂引起雅的注意,定睛一看,那女孩已換回制服欲要離去,卻被一群劍道社的前輩們團團圍住。
雅哼了哼,想必是嚥不下被新生踢掉招牌這口氣吧。
「前輩們,」女孩臨危不亂,漂亮的嘴唇笑得燦爛,「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這小孩不知道人家是在圍堵她嗎?那毫無心機的天真笑容是怎麼回事?!雅對女孩的狀況外感到訝異。
「哼,要走可以,」帶頭的人冷笑了聲,「等妳對付完我們再說。」
「不過別擔心,」另一人上前,丟給她一把竹刀,「我們不會讓妳赤手空拳對付這麼多人的。」
雅又暗嘖一聲,圍堵人還找這麼多藉口…沒給武器還好…現在你們已經沒有勝算了。雅搖頭嘆息。
「我的意思是…」女孩單手舉起竹刀,昂然而立,臉上仍掛著好看的笑容,卻在擺好架勢那一瞬間全身散發一股強大的氣勢,目光精煉,「速戰速決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一群人全被一個小女孩的凜然氣勢給震懾住,連架勢都忘了擺。
一個人衝出舉刀攻擊,其他人也跟進圍上,雅只見女孩單手持刀,劍尖一晃猛對其中一人喉頭一刺,那人即飛出人群倒地不起。
接著衝入人群如行雲流水般於其中穿梭自如,招式流動如慢動作般清晰,攻勢又如狂風般襲捲而至,女孩一刀一個,出手時嘴裡喃喃唸著:「…『對敵時忘生、忘死、忘敵、忘我、…」反手擋下由後襲來的一擊,一記後突刺又一人應聲倒地,
「不動念、不介意、無心而委其自然,即變化自在,應用無礙也』…」面對最後兩人,女孩眼睛閉上,兩人見勢衝來,女孩以中段架式起動,竹刀高度約在額頭前方,迅速前衝揮劍軌跡順著中心線移動,右腳迅速往前滑進,刀到腳到。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女孩不見人影而兩人的手已劇烈疼痛。
「……《天狗藝術論》載謂。」
女孩收招平氣,竹刀緩緩收於腰間,表情轉為冰冷,「練劍必先磨心…」女孩口氣嚴厲,帶磁的低沉嗓音蘊著怒氣,「你們根本沒資格拿劍!!」
連雅也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流暢的出招與技巧令雅暗暗驚歎,那女孩是真正的劍術高手…
這時一人緩慢起身手拿木刀,由背後慢慢朝女孩靠近…雅睜大眼,木刀!!一個不小心可是連骨頭都會碎掉的啊!!
「小心!!」
雅出聲制止,身體自然衝出護住女孩,徒手接下兇猛的木刀攻擊,一把扯下,冰寒的目光直射那人,「沒這麼不甘心吧…太難看了。」
一群人只得狼狽地驚慌竄逃。
一陣靜默,女孩直視著雅,雅也對上目光,突然覺得這種情況很尷尬時…
「妳偷看很久了吧…」嘴角彎起,女孩又嫣然一笑。
「啊…嗯。」雅訥訥地點頭。
女孩笑而不語,抓起雅的手仔細端視了起來,一道淡淡血痕橫過手掌。女孩臉色一凝,「笨蛋。」
「啊?!」雅皺起眉張大嘴,這傢伙怎麼亂罵人啊?
「木刀耶。有人會用手接的喔。」女孩眉皺得更深,可愛的五官皺在一起更令人憐愛…
「我是看妳被偷襲耶…」雅抗議,她要到哪裡去找竹刀啊?!
「礙事。」女孩挑挑眉,撇撇可愛的嘴唇,雅還沒說完就直接了當地說。
「什…?!」雅目瞪口呆說不出話,這傢伙真是…
「如果不是妳擋在我面前,他揮刀之前就會先倒地了。」女孩漫不在意地說。
也對。單手擊退眾人的劍術高手怎麼會察覺不到那種笨拙的偷襲呢?雅暗暗罵著自己的衝動魯莽。
「不過…」女孩執起雅的手,用手帕輕輕包起。「還是謝謝妳。」
兩手輕輕握著雅帶傷的手,女孩眨動那清澈的漂亮雙眼,唇角彎成優美的弧度淡笑。突然一股熱竄起,自被握著的手,及心底的最深處。
「我們果然又見面了……」
「妳…」雅忽地一陣不知所措,慌張地掙開女孩的手,「妳到底是誰…」
女孩清澈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濛上一層霧,隨即煙消雲散,淡得雅幾乎就要看不出......
「梨沙子。」她輕輕笑著,櫻瓣緩緩落下,風捲起幽香,「…那是我的名字。妳的呢?」
綿綿細雨隨著瓣瓣粉櫻齊落下,細小的雨滴拍打在雅的臉頰上…落櫻春雨美人,如畫般的情景交織在雅的面前,目線忽然朦朧了起來─即使有什麼不明不清的謎樣複雜牽扯,她一時也不想打破。至少…在現在。
「…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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