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故意還是默契,兩人自從咖啡店一別後,在半年內並未曾見面過,雖然偶而有通一下電話,但就是沒見過一面。7月的台北活像個大悶爐,搞的人人像避難式的躲在冷氣房裡消暑。此時的張華剛辭掉前一個工作,穿著正式的走在敦化南路的林蔭綠道,滿身汗水如雨下,他正從公車裡出來朝著他的目的地出發,一個屬於這個7月夏季的第13個的面試公司,忽然,眼尾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景氣真的好差,我已經換了第8個工作了」阿通說。
「我多你一個,9個」張華無力的回應。
「我想轉行,我正努力學最新版的影像編輯和3D多媒體的軟體」
「不好意思,我又比你早一個月決定轉行」
兩人忽然同一時間嘆了一口氣:唉!4眼對視,有一份難以說明的,夾雜著痛苦、無奈、哀傷以及憤怒的複雜情緒,寫在彼此的臉上。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話,兩人互舉起了剛點來的expresso,碰撞了一下一樣一口飲盡。
「昨天的失業率又創下新高,也不知是幾點幾%了。」阿通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股市今天又跌了180幾點,回到5000出頭點了」張華不假思索的回應。
唉!春天那ㄟ這呢遠!兩人心中同時閃過這樣的念頭。
「看看那些高官們哪一個會犧牲掉自己的利益,用比較長遠有效的政策來化解當前的景氣危機」
「我們已經在最近10幾年花掉了上一輩所積蓄的財富,你看看現在30幾歲以降的夫妻不是在繼承著父母的財富,在消費著上一代的金錢,還真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然後我們看著這些官員立委民意代表們,一邊拼了老命挖納稅人的錢造福自己,一邊彈著為民服務的爛調」
「每個人滿口信用,然後硬是把呆帳丟給銀行,刷爆的卡以及查封的房子滿坑滿谷」
「鴻海郭台銘說政府的能力越不行,越關心哪一個產業,反倒是讓這個產業能夠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更具競爭力,想來我們只能自立自強了。」
「反正你看現在只要求職徵才,要一百個人不是來一千個人,不然就是一萬個人。」
「連清潔隊員都搶著做了,還計較什麼尊貴卑賤」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高論著,搞得好像民意代表在質詢一樣,只不過對著的不是官員而是這炎熱的夏天,說著說著臉紅脖子也快粗了起來。就算躲在咖啡店的冷氣包圍裡,但玻璃外的熱氣像隻被困住的野獸,頻頻撞擊著這透明的一層小阻隔,張華拉了拉襯衫讓裡面的汗水可以透透氣,小小的一杯冰水退不去這惱人的煩熱。
「要不要去山上走走」張華突然說到。
「現在?」阿通問。
「對!現在!」張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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