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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週末,一早提著水果麵包,去郊外踏青。
目的地:高第的奎爾公園,又一個高第與奎爾的卓越之作。
這是一個人工開鑿的森林公園,公園大門左右各有一間糖果屋,
進門階梯上的池塘,趴著一隻終年流口水的彩色蜥蝪,
浮凸的山壁有石化岩層,斜坡步道架著鐘乳石拱門,
冬眠巨蟒蛻殼後的花磚皮身,成了遊客的野餐椅,
小花叢跟隨大樹跑山坡一圈,穿過這一大片,我已累得雙腳喊救命!
還好有百柱廳可以躲太陽,倚在百柱之一,席地休息。
公園藝人的笛聲,混著孩子們嬉戲的叫聲。
週末假期,親子同遊的好日子,悠閒地風吹進來,讓人想瞇一下眼....
我想起書中那個拿著拐杖、留著白鬍子的高第爺爺,好像就曾倚在我眼前的那根柱子上。
我好想問他:如何可以做到不重複?
抬頭看百柱廳(下圖)上的玻璃花磚,貼著多姿多彩的圖案,沒一個重複造型!
重複是容易的,一個圖案貼十次是容易的;
而十個圖案貼換十種貼法,想起來都累人。
而百柱廳的天花板上,有多少圖案呢?
哪有力氣去數清楚?
光抬著頭看,頸子就酸了,
怎麼還能想像當年高第那群人,
如何仰著頭貼完這一大片?
這幾天下來,不可思議的東西看太多了!
不過,好東西就是看不膩。
愈自然、愈真誠的東西,就愈動人。
你知道嗎?這裡被列為世界遺產。
不過,不收錢。
請讓我再次向奎爾家族,敬禮!
我真想不通,高第和奎爾的心,為何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分享?
以高第的水準來說,重複也會很美,那會輕鬆點,不是嗎?
而奎爾,為何能如此慷慨的分享,而不求一點回報?
WHY?WHY?WHY?
有時候,我問問題,其實也不是要你的答案。
只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再想一遍。
有的問題,問了好幾遍,答案也沒一樣過。
像愛情,你要當被愛的人?還是給愛的人?
單身好?還結婚好?這類問題太多!你想買車還買房?你想去哪玩?
現在才知道自己很傻,這些原來都不是問題。
這些問題的答案,只要你高興,可以像高第或達利一樣,每次都給不同的答案。
而真正的答案通常埋的很深,是不容易被看見的,也不容易回答。
表面千變萬化的答案,是勾不到重點的。
所以,問題可以被繼續問好幾遍,答案也可以繼續變,一直玩下去,
直到有一天,你終於發現,自己一直在問同樣的問題。
而所有的答案,也都還沒能解決問題。
玩累了,不問了,才發現,原來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少了什麼?
尋找一種靠近的機會, 靠近自己的機會。 為的是發現, 自己有的。 為了,自由。 如果我有,我可以給,這叫自由; 如果沒有,我要跟你要,這叫不自由。 |
當我沒有愛時,我想被愛;當我失去自由時,我想單身。
可是當我心中滿溢想給時;你又不一定需要,因為你也不缺。
怎麼老是二難全?
在施與受之間到底有沒有平衡點?
單身難全分享的喜悅;婚姻缺少自由的空間。
為什麼老是找不到平衡點?
這類問題,我已問過千百人又千百遍,連自己都厭倦。
我說過我邏輯很差,老是迷路。
所以連一個簡單的邏輯,也要繞半天才解出來。
然而,當問錯問題時,答案當然不正確。
正確的邏輯是:你想要的,就是你缺的。
就這樣簡單。而我卻繞了一大圈才明白,原來問題在自己。
愛與自由是重疊的圓,平衡點在中心點;不是分坐翹翹板二邊。
當愛與自由分坐翹翹板二邊時,當然會跑得很累。
而當平衡點在圓心時,愛與自由會有無限發展空間。
我現在找到自由了,但還少一樣東西。
我四處流浪找,有時找到了,卻斤斤計較。
心,只要一計較,就會起皺。
心皺摺後攤平,痕跡仍在。
唯有計較不再,界線離開,愛才能與自由重疊。
而如何能讓計較離開呢?
只要我有那樣東西,我就不必再伸手要,這樣就沒什麼好計較。
原來這是我唯一要找的答案:愛。
我少了什麼?少了愛。
而且是我的,不是你的。
愛,原來與你無關,只跟我有關。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文法,但我也忘了。
我愛你,主詞是我,不是你。
愛連接二者之間,就這麼簡單。
當我說:我愛你時,不是在說給你聽,是在說給自己聽。
那句話只跟我有關,你要不要讓那句話與你有關?
那是你的問題,那是你愛的自由權。
能共鳴,很好;不能,也不能強迫你。
因為,沒有人喜歡被迫勾選。
我錯過了重點很久很久,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像站在奎爾公園門口跟你要錢。
結果,是我等錯邊了,好慘!
等錯邊的原因,是因為我還沒找到自己裡面的愛,很悲哀。
眼前奎爾公園裡,全家大小一起出來玩,大家都這麼開心。
不花錢也能享受滿溢著愛的笑聲,我想高第和奎爾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一定也會很開心。
原本高第和奎爾想把這裡建成一個社區,因種種原因不得不放棄,
現在成了公園,一樣還是一個社區的理想。
一群人分享著無價的愛,我想高第和奎爾是幸福的,可以給的人是幸福的。
我坐在這,閉著眼睛反省,我告訢自己,我也想給,我不想再當那個伸手要的人!
想想吧,高第和奎爾為何能做到這種無私的奉獻?
還是那個字對不對?
愛。好吧,那接下來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我有愛嗎?
我現在終於明白,所有我問的問題,都在等自己的答案。
別人給的答案,我不可能有滿意的時候。
在巴塞隆納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自言自語,我與死去的藝術家對話,
自己提出問題,自己回答。
還好這些人都死了,否則,我不會逼不得已自己回答自己。
而所有這些自我的對話,就是藝術之旅的收穫。
靈性的藝術,必需單獨作業。
沒人幫得了我,即使是最愛的你,也不行。
我若不醒,永遠只是夢的幻影。
我必須自己下決定,要不要繼續重複的遊戲?
藝術家是一群不玩重複遊戲的人,
一群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高第用碎磁磚、畢卡索用菜單、
米羅用梯子、達利用夢,
這些怪人用不一樣的工具,創造同一個目的。
他們給不出公式,給不出律法,
沒有規則是唯一的規則。
我們不可思議的驚嘆著他們的腦袋,只因這些都不同於我們腦袋裡的舊式條款。
而奇怪的是,我們很喜歡Surprise!
相較於我們的千篇一律,他們的確不可思議。
整個藝術之旅下來,消化的相當吃力。
過,在經過了這些驚嘆號之後,我發現了一個共通點就是:
藝術,是一個工具;
為的是:發現自己的潛力。
藝術是工具,為了不斷創造自己。
可以不斷被創造的原因是因為:裡面有東西。裡面有,才可以挖。
藝術作品提供了一個讓藝術家心裡潛藏的東西,能被釋放出來的一個通道。
達利說過一句話:“我和瘋子最大的不同是,我沒有瘋。”v
藝術,是他釋放能量的工具;
瘋子輸在沒有這個釋放的工具。
瘋子也是暗藏強大能量的人,只是內在能量糾成一團放不出來時,就瘋了。
所以,藝術家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如果藝術家與瘋子都有這種能量,我應該也有。
所以,我開始轉移注意力,想知道自己裡面有什麼?
能量這種東西,存在我們看不見的頻率以上,像光譜上的紫外線振動頻率。
太高的振動頻率,不在肉眼的視力範圍。
看不見的東西,不具體,要相信就困難。
藝術品,證明這種能量的存在,否則我們不會被嚇到!
一本書,證明這種能量的存在,否則不會拿筆劃線。
靈性的愛,也是一種看不見的能量。
所以,愛的共鳴,令人陶醉。音樂也是看不見的,看不見的音樂聽了也會令人心碎。
看不見的能量,很有力量!
你可以把它分成各種用途和種類,但總歸源頭都是:愛。
高第的奎爾公園不是天然的,而他的作法也不正常,但看起來卻很自然。
這點相當引我深思:怪,但自然。而有些東西:正常,卻不自然。
若要問,為什麼這樣?答案還是一樣:愛。
當愛在,再怪都自然;當愛不在,再正常都怪。
所以,還是回到最後的那個問題:我有愛嗎?
答案是:有的。
若沒有,我的心就不會共鳴。
若沒有共鳴,心就不會疼。若沒有愛,就不會掉下眼淚。
若愛沒有共鳴,就不會寫明信片給你。
只是我的愛,還有太多界線,卡在心裡放出不來,
我常執著於一條固定的路線,因該還有別的路有待發掘。
所以我要找出自己的愛,不再做愛的乞丐。
愛與被愛,二者一體;沒有愛,二個都不可能存在。
沒有愛,自由是放縱的多邊形,找不到中心點的圓,
是滾不停的流浪漢,那心會永遠流浪,回不了心靈的居所。
所以,既然我有愛,就該把它的源頭找出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解放自己的愛,創造自己的精彩。
給自己機會,讓愛自由!
因為,就算不做藝術家,我也不想變瘋子!
不管老天的怎樣安排?我就是二個都要!
愛與自由都要,愛與被愛也都要,因為二者本來就該一體,不能分開選。
所有的問題,現在起全部取消!我要找出自己有的,這才是自正的自由。
從今天起,我要看著自己:看自已可以給自己多少Surprise!
u奎爾公園:Parc Guell
v參考書目:達利 何政廣 主編 ,藝術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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