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樓裡的兩人一貓 一貓兩人在九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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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大樓裡久了 大夥兒都會熟稔起來
除了天生冷漠或不受歡迎的鄰居以外

我家這層樓 有兩戶鄰居
對面那戶也可以算是女生宿舍了
好多的女娃兒 個個都挺討喜的
所以和她們的互動還挺頻繁的
偶爾鄰居全家出遊多天時
我們會幫她們餵餵肥嫩多汁的天竺鼠
我們趕時間時 鄰居也會很阿沙力的順便拎著我家的垃圾一塊倒
那另一戶呢
另一戶的小男孩跟我弟歲數差不到3歲
照理說 都是男孩熟起來該更容易點
只是那小弟的頑皮讓人不敢小覷
還記得幾年前 真的是幾年前囉...
三不五時 我家的拖鞋就會上演一場生死兩茫茫的戲碼 一隻在門前 那另一隻呢?
可得死命找了 根據尋獲率的平均值而言 屍體多半是在八樓與九樓之間被找到
雖然我家的拖鞋都是地攤貨
可是老是被這麼扔來扔去也不是辦法阿
越來越嚴重的是門前的垃圾常常不翼而飛 如果是有人順手倒了 那倒好
偏偏垃圾總是在隔天發臭發酸時又再出現 劉家上下是又急又氣 哭笑不得
若是得罪人 想玩把戲也不是這般的簡單
想了想 應該是小孩惡作劇吧
後來也是利用守株待兔這招才逮住兇手

劉太太憐惜著他 只是要他別再這樣了
那一年 他才十一歲左右
後來似乎再也沒見過他......

一直到今天我在陽台吹風時
聽到一連串男性怒罵聲 是很刺耳
才想起 隔壁的小男孩應該上國中了
是他父親斥責他的聲音
幹 不管你今晚有什麼功課要作
不准吃飯 跪在這裡直到八點!
我看了看手錶 嗯 要跪上一個鐘頭半吧
斥責聲擾了我的愜意 無意再窺聽
索性離開了陽台

後來 和家人聊天時
不經意的提到這罰跪的事
才知道原來這小男孩過得很坎坷
父母錯誤的婚姻 釀成他無奈的童年
我弟說 常常看到他和他媽手牽手散步
卻總是在離家約兩百公尺就跟母親道別
怕的是讓父親看到 他不免捱罵
作父親的心狠 硬是不讓母子見面
小男孩的媽媽只能利用下課時去探望他
愛兒心切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來給他
那家的男主人卻不爭氣的很 失業多年
常常伸手向老母要錢花 也常亂罵小孩
一場失敗的婚姻 累了妻兒和母親
那個老婆婆還常惦記著媳婦的好

劉小弟熟悉著整棟大樓的家庭成員及背景 講到我直嚷著要他去選里長
笑笑鬧鬧中 為那小男孩擔憂
唉 孰是孰非
我想除了當事人以外都沒資格去斷定吧
開始注意起那個小男孩了
發現他三餐都吃便當
發現他缺乏一種經營人際關係的禮貌
也發現他寧願在大熱天一路走回家只為了能和母親走上一段路
唉 是憐惜也是擔憂
在這個即將要面對叛逆期的年紀
他需要的是愛而不是怒吼
他需要的是擁抱而不是罰跪
以後 他會變成怎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