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年有一次去綠在深水埗,經過通州街公園時,看到另一邊欽州街的燈柱都披上了香港特色的紅白藍帆布外衣,原來是香港旅遊發展局花了一千兩百萬港元來介紹深水埗老區的花招。誠然,gentrified的大南街,櫛比鱗次的文青咖啡店和職人店鋪,北河街街市四周的腸粉、蛋牛治和豬潤麵,以至區內力爭上流的基層家庭和少數族裔,都是一個又一個有目共賞的好故事。
但所謂「說好香港故事」,其實也是隱惡揚善。聽幾首香港嘻哈歌曲就知道,深水埗可以說是香港的亞特蘭大。PetPetShawn連珠炮發的〈喺呢到大〉,Novel Fergus和Geniuz F直言不諱的〈深水埗〉,The Low Mays惡作劇的〈深水佬〉,都是旅遊發展局沒提到的——通州街公園無家可歸的露宿者和癮君子,醫局街的美沙酮診所,暗縫中的黑勢力和流鶯,劏房裡的留守兒童,忍受不公的南亞人。喪事當喜事辦,向來是專制國家才用的技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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