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趴在綠皮沙發背上的身型,像極了兒童繪本中的琵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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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卡先生住在雨林村綠水池,牠是隻好學又幽默的鱷魚,每每逢人就開口詢問,啊,先生,你想鴨子呱呱是為什麼?啊,小姐,妳猜花蜜甘甜是為什麼?雨林村的居民,並不排斥這樣的「為什麼」聊天法,他們覺得這比招呼別人「今天天氣真好」要有趣太多了,而且琵卡的很多為什麼,只要你能夠回答,就是最正確的解答。
琵卡先生天性熱情開朗,喜歡結識朋友,而牠本身就是個萬人迷。牠開心時,銳利的尖牙會發出喀、喀、喀的誠懇笑聲,那樣的歡樂感染四周,不過聆聽別人吐露心事時,牠會記得保持微笑不露齒,假使對方說到傷心處,一時悲從中來,牠會甩動尾巴,一邊溫柔又殷切地把對方帶進懷中,一邊還安慰著:「噢,你乖乖不要哭!」
於是,好多好多傷心人的眼淚,都曾滾過琵卡粗厚的綠紋皮。那些淚水像春天的雨,味道有酸甜有苦辣,滴答、滴答地落入琵卡的家,直到有一天,村長宣布綠水池正式更名為:黑沼澤。
琵卡先生並不介意自己的半身泥巴,但牠開始逢人便問,啊,先生,你想傷心是為什麼?啊,小姐,妳猜眼淚是為什麼?雨林村,沒有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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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卡先生是我幻想出來的繪本主角。現實中的鱷魚,甚至很多的人事物,有時候,並不是我理解或認知的樣貌。
我以為的「愛」,不是一個單純的、獨具正面意義的字,它尚且包含幽微的怨懟、掙扎、傷害,以及種種有魂無肉的關於。它是中性的素材,因而能形塑鬼魅,或者鍍金菩薩。
我以為的「世界」,不是一個球體,不是對開的一張標號紙,它是螺旋狀的鐵籠子。八荒六合,你得奔跑、步行、跳躍,從這一端挪動至另一端。時間與距離,實則無關乎太陽、衛星、星雲的爆起瞬滅,一息之間,什麼都能或然解離。
一百種的以為,十萬種的腦內細胞核突變,「為什麼」或「原來如此」的有趣在此,可怖在此,萬念俱灰亦未能免。鱷魚也會流眼淚,但怎麼幻化成珍珠?半身濕漉,半生乾凅,事事純粹真一,多難得。
按語:圖片是國家地理頻道攝影師的作品,相關詳細資料都在圖中。我從沒看過這麼可愛的鱷魚,牠的眼神多像個在玩躲貓貓的孩子,啊,你想,鱷魚的俏皮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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