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菊島行紀事
(一)
在不如意之中,甚至也不是很想舉辦這次員工旅遊的我
隨著排好的行程出發前往澎湖
而這之前
我完全沒有任何期待
就只是參加一次辦公室的活動而已
而我是主管之一,任何關於辦公室的活動,對我而言,都是『工作』
這是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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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從安平搭船前往的,事後才知道改至『布袋』上船,是因為大天后媽祖前往湄洲會香的船隊佔了這個碼頭,不過,海上之神媽祖也要出海,想來台灣海峽的海象肯定不致太差！
出發當日約在事務所集合,搭車前往嘉義布袋,我獨居在辦公室裡,也沒什麼需要特別準備的,家中遽變仍未止息,憂鬱仍不斷擴散中的我,對這趟旅行,原來就意興闌珊,想著住在娘家的妻兒,揪結在心,根本無心出遊,但我是執行長,有參與的角色必要....純粹當是次3天二夜出差,我沒帶什麼關於遊玩的裝備....
從台南到嘉義的路是顛頗的,我很能體諒承辦人員努力省錢的結果,只是出發前急速吞完的奶油麵包與一大杯的自調咖啡...搞得胃酸上湧,我擔心恐怕沒上次首回搭船往綠島般全無暈船苦楚的好運,我一直很憂鬱,甚至我不太想講話,逕自聽著隨身cd,播著狠下心買的『久石讓.花都魅影』的爵士管弦.志明看出我的不開心,一直擾著我打屁...讓車程突然快了起來
出海要安檢的,我完全忘記上次去綠島在富岡漁港是否也有安檢？候了一小時,我迫不及待地完成安檢,我知道領隊的人不是急性子,甚至點拖拉性格,也帶不住同事,我想我一動,比她下令更快,不一會兒,大家全完成安檢通關了
這之前,我吃了強胃散,鎮一下胃酸
意外的,沒暈船,意外的外海的浪,並不算小,起伏有半層樓高吧....
船程比想像地久,周圍撐不住的,不是吐了.就是強睡鎮暈,我卻反而漸入佳境,渾然無事
而我也是第一個走下明日之星登上馬公港的,下船處,就有間廟,接下來3天,無處沒有廟,這密度直追台南府城,想必較早開發歷史悠久的,看古廟密度就可證明了！
民宿『臨海居』下榻處,經營的是個藉網路行銷的勤奮青年
臨海居外就是碼頭航道.....
分好了房間,在3：30集合前,我發現我應該是要帶雙托鞋的,於是與志明騎腳踏車,四處亂晃,逛了城隍廟祈願保佑旅途平安,買了夾腳托鞋...吃黑砂糖銼冰,卻沒什麼風味特別的感覺
3：30集合,4：00出發,是這麼排的,早一日搭機前來的調處部門人員趕至會合....果不然零零散散的,我抑住自己別壞了其他人玩興
第一個行程,說真的我全無概念,只是坐平底船艇遊馬公港,或因風浪太大吧！很快就折回了,較具見聞性的是看了海軍基地與船艦
折回的地方是個泊在提防外的二層海上平台,大家便在一樓烤肉用餐
而我,上了平台二樓就不想下來了
玩,我是最不再行的,打哈哈的素材也少,開口除了工作以外,也沒什麼好聽的
於是我按開了隨聲聽,看著落日餘暉的海面,波光粼粼,拂著微涼的海風,無可救藥的望景生情,憂鬱嚴重浮現...在辛曉琪翻唱的韓劇主題歌曲中....想起不如意種種..或因憂鬱或因音樂催使..竟紅了眼濕了淚眶
不希望自己憂鬱被同仁們發現成為一種猜疑,接二連三送上來的食物,也迫使我不得不下底艙,烤肉我吃沒三串,黑輪.香腸倒是唯一的選擇,吃這些就飽了,才發現沒供應飲料,這可不像話,吩咐了..結果只來了礦泉水,也沒啥好發作的.如果是自己辦的,能預料要帶飲料上船嗎？或許為了怕醉倒跌落海,才不提供酒類...
場子有點冷,有人猛唱迴聲很大的kalaok,卻意興闌珊,這時候當然要主管下場獻寶帶氣氛了,我唯一的法寶就是唱歌..然後拉其他主管熱場....
早吩咐過了3天中總要來個總團體活動.調處部門的團康高手,策劃了的小團康,我是見識過的,所以知道玩法,我更知道主管們也只有我會下場子丟臉,不過同樂嘛！就收起憂鬱下場去,不過我們律師老大上場致詞,也有不長眼的,正當發作,有人搶了先飆人,反正,不都是這麼回事.真的假的,往細處看,瞞不了明眼真心人,不過心中懊惱卻開始累積....
沒想到,律師老大致詞致成了國標舞教學,接下去只有捧下去了,捧下去,也就跳下去,跳下去,他老人家不服老,樂了,全體也就玩開了,晚會熱鬧得很,可說是欲罷不能了
晚會意外的熱鬧....歸功於調處部門的認真與最高主管的熱情參與
在海風夜濤裡...回到臨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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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想喝酒的,卻不願找任何人喝....我堅持向來喝酒不勉強,.也不被勉強....隨他吧！
原來說好,找我喝的,聽說敷臉補眠去了
本想看看能否破例在旅店睡個好覺,還是劉主任瞭解我的,拉我往菊島之星廣場喝啤酒.....
醺而未醉,至少算是有睡了....儘管7人房的不同音調的鼾聲歷歷在耳....
第一天的旅行就落幕了！
(二)
第二天
熬到能起床時,就起身了
憂鬱仍在持續中,避免更悶,在民宿外的臨海碼頭,看緩浪起伏
早餐是飯糰,簡單地適合我,除了豆漿嫌甜了點
人員陸續地集合等出發,我卻總在這時候算人頭
我想說,時間到就走人,都是這麼大的人了,總不會迷路吧!我甚至想,如果有人趕不上隊,也許,還會暗自竊喜,混到了一個真正的假....
想到這裡,不禁又為幹麼辦員工旅遊這種活動,感嘆了起來,誰喜歡跟主管一起去玩?換做是我,也是不喜歡的....,有聽說跟老闆.主管一起,還能玩得快樂嗎?所以,儘量低調點,安靜點,尤其像我這種開口閉口除了"工作"外,找不出其他話題與人哈啦的人,在旅行中,就別壞了遊玩的氣氛...當個隱形人,其實也適合原來的我
不過感嘆歸感嘆,既辦了,總得順利平安地走完行程,人數還是要點,遲到的還是要等...而且我漸漸得才有點懂,點人頭其實是跟旅費有關的,人可以不去,錢不能被多算,更不可以多給!
今天去哪裡?說真的,我不知道
想起來,好像是這次核心活動的"浮潛"....昨晚聽說東北季風已經開始颳了,海像風候似乎不太好,我忌諱浮潛別潛得下去浮不上來!想起前年綠島行,好好地個朝日溫泉成了"摸黑"夜光鳥""電溫泉",所以沒押到陣,那時海馬颱風剛北上的海域,想起來就毛,在旅館裡忐忑的...
坐上民宿提供的休旅車,晃的繞的...來到一座臨狹灣的亭,看不出是個浮潛的地方,後方的海防哨所,倒是提醒我,這是個出海的地方...果不然
是來這裡等船的(回來查地點是岐頭)
風很大...聽志明說的,若滾著白浪花,浪定不小..我想都來這兒了,出海總免不了,只是船別太小,去的地方別太遠,最好,浮潛取消...看著這天色的陰霾.狂的海風..以及遠方的拍案浪花
玩得起嗎?我懷疑著
有點愉快的..倒是這海風吹得我過癮.在陰霾的雲堆縫隙裡灑落白練似的光線,舖在滔滔堆浪上,剎是好看,而堤防下潮退後浮出的礁岩帶...有點漠然的美感
好會兒...打著白浪疾疾從海那頭來的..是艘遊艇..是稱"艇"當然就是比船小...
眾人魚貫上船..我是習慣押尾的...
從這時起,就開始第二天不斷在點人數的旅程
*
說真的,我不喜歡在密閉空間,尤其是在擠人船艙裡,寧可被海浪濺濕,我也想在露天的船版上,不過我這天的服裝,說真的...詭異極了
野戰盤帽.T恤,外套西裝,短褲...腳上著昨天買的托鞋..手上吊著綠色膠布縫的包包袋,是搬家中,懶得拆箱翻出外套的結果..鬍子也沒刮,一頭沒洗原本就亂,經大風吹得更亂的髮,與其說頹廢,其實是邊幅不修的進乎邋遢!
往哪兒去...乘風破浪中,看著船後濺得好高的白浪花,我這麼想,從船甲板往後望,船行過的軌跡,在兩排燈柱之間,這怎麼豎的...
看著浪捲越高.船身起伏更大時,馬達止息了..以為是掛在海上,就看到碼頭了
丟了幾次的船索,船是可以繫岸了,咚地跳上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是哪裡?
"員貝嶼"?沒聽過
一座小小的島...聳在眼簾的,不是所謂勝景的"「一筆、一硯、一裙」",而是座金碧輝煌的大廟,信仰的力量驚人,這蓋廟錢怎麼來的?我疑惑著,原來以為是要帶來買東西的...,這才知道拿著擴音機那個人是遊艇公司的導遊
口才好.反應更好...這是我對導遊由衷的欽佩
這個島就這麼大,行李剛說了還是擺在船上,這裡肯定不是"浮潛"的地方,那我就先逛了...
老人.小房子,空屋.廢宅...與大廟的大...形成諷刺....
踅了一小圈..碰上導遊的領隊而上..邊聽邊搶先走的...山上似乎有眺望之處.趁大家領"心豆"的耽擱間隙,我爬上了島最高處的草亭...一樣地..這怎麼蓋的?我還是這麼想
海風猛猛地吹拂著..四眺遠方,無垠的四方海色,在剛露臉的陽光釋放下,那層次迭為深淺的蔚藍,令我心曠神怡...我愛看海,更愛風吹
尤其在還無人的圜丘上頭獨享這天風浩浩....這時,我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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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那天遊艇公司生意比他們職員想像的還要好
所以,開始點人數了
船似乎只有那麼兩艘,遊客則是倍數於最大載客量,當然分趟來回跑是必然的,有點奇妙的是,似乎這間公司似乎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要跑這一天的行程,我們這團據說是40個人,看起來是最大團,而且拆不得...,然而還有陸陸續續上島的,我注意到了是個成員結構較年輕的團,然後也有幾對情侶,導遊似乎發現到了,於是開始點人數,我是被他懷疑摸上船的人...我想是我總一個人晃著吧!很快的,他搞懂我是最大那一團的人,接下來...開始分梯跑下個景點,卻發現人數好像不怎麼對...上船又點一回,還是湊不起來
那不是我的事,我只管有沒有人被留在員貝
***
近午的太陽猛辣了起來,海象也好多了....
船這次泊在一個沒有碼頭的珊瑚島...
那白色的珊瑚海灘,碧藍色透明清澈的海...我是第一次接觸這種只有在影片看過的美麗
淡淡的.微微...清澈明亮的美麗....
這個島,到目前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只知道她躺在員貝與鳥嶼之間
曾在一次大颱風被衝刷走了一片沙灘
下個地點...
是今天行程的終點也是重頭戲
鳥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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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嶼早期因為有海鳥群集於島的東、北方斷崖而得名，島的東北側，還有一個直徑約50公尺的半圓形似鳥巢的海蝕凹壁地形。鳥嶼潮間帶廣闊，退潮時東北側便與狀似日本富士山的南面掛嶼相連。
鳥嶼的資料是這樣的
船進鳥嶼漁港,那隻矗立在外堤上金黃色黃金造型的大型雕塑品
是鳥?
導遊說下船要帶行李,是這裡了
浮潛的終點站
點人頭.算人數...算得我火氣有點上來
可能是近午了.卻還不知道接下來要幹麼?
被帶進某個建築,聽說明會,導遊還是口若懸河,我還是聽得莫名其妙...浮潛地點到底在哪裡?
任憑怎麼說,我肯定是不會花錢玩的...潛水設備..襪子,我頂多就是不看
午餐之前,我就開始尋覓了...在哪兒浮潛....
吃了頓真得很不怎麼樣的午餐後,我更往後山跑.我非找出來不可
(三)
鳥嶼這個島真得蠻小的
沿著港邊的住戶區後邊的小徑向右(事實上也只有向右的路)走去,就是住戶區邊陲的鳥嶼國小
跟人口比例完全不相當的學校,有著跟港邊民宅不相稱的禮堂(或兼島民活動中心)
我想除非是有作颱風(避難所)的用途 ,否則就跟港邊的那坐"鳥"巨雕一樣,浪費公帑!
跟隨兩個拿著釣具的當地男孩,我發現了學校旁有條下去的小小徑,跟了下去
失了那二個孩子的身影
我卻發現那小徑下方是個無前路的崖...
不死心地我又循回小徑向右.眼界一開,二方是其中散落墳塋處處的丘原,獨自置身在其中的路上,有種悚然的悽愴
遠眺丘嶺遠處更聳然處,似有個亭
午後的天風 ,浩浩潑襲而來,像乘風似的,心中乍見墳堆纍纍時那點悚然,一掃而空,胸中突然清朗了起來,漫步往更高處的路上,我看著墓碑上寫著那遙遠中國北方的地名,這墳裡的果真來自那頭,而葬於千萬里之外的南方小島上嗎?
這也是一生....想著不禁淒愴
在第一個高嶺前左方有明顯下落的路, 我想那路盡頭是否就是水上活動的場,沿不成路的曲徑下走,那是個猶有新墳乍建其中的小谷
谷左前方有個劈開的罅縫,之外....
一看,乖乖,海風強辣辣地挾著白浪層層襲捲而來,拍岸碎波地濺起浪花雨
絕對不會是這裡
我轉身而上,回到了山路,直行到島上最高處的燈塔小亭
下望全島...沒有沙灘的,只是崢嶸的峭壁岩岸
在哪裡?
看看錶,說的集合時間已近,忙著趕回...卻發現四周幾已潛水衣上身
隨後.導遊的擴音機響起,稀稀落落地跟著也匯成一列潛水衣行列,綿延往港口外堤繞去
不會吧
在港邊?
尾隨著
沒錯
入港處環著怪鳥藝術雕塑的小沙灘就是活動處
我看了
浪還算平靜後
以為"浮潛"也在此處
我便安心的自個跟浪玩起來
濺了西服外套一身濕
無趣地緩步跺回集合處的涼亭...讓午後醺暖的海風拂著小憩
聽不見遠方的嘻笑聲
這頭靜靜地...
合著它原該有的漁村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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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躺不到半晌 ,陸續開始有人回來了...而且還沒打算脫下泳衣
難道,浮潛另有去處?
看著一群群濕淋淋的人 ,興奮地交換著被摔落水的經驗...
我陪著笑臉聽著 ,不過我相信我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要花錢找人把你拖到海裡再把你摔下去
說是刺激 ,好玩....我是不懂 ,也許我根本不懂得"玩"是什麼意思?
此時,我在意的還是浮潛地點到底在哪裡?環顧了整個島還是看不到的我 ,更熱切地想知道
換上了膠鞋,據說不會滑倒 ...我還是西裝外套加短褲以及大盤野戰帽,戴耳機,跟著潛水衣行列往後山小路走去
行列在我經過的那個有著新墳的小谷下行....
走到盡頭
展開的是一片退潮後的濕原..原來,是潮汐漲退的魔法,這跟我知道的日本"宮島"上嚴島神社前紅色大鳥居浮沉的奧祕相同
這片浮出可以 連接到對面小富士山的陸地, 浮陸二側外仍是強風捲浪的層層翻湧...這景象讓我想起"出埃及記"中有名的劃開紅海之路那幕,著實地讓我有點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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