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風雨也無晴 究竟我應該屬於哪個感情世界裡的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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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曾經跌落山澗.幸而不死

多年後.不知為何那變老的人回到山澗附近.結廬而居

 

山澗上有座獨木橋...是過澗捷徑

獨木橋附近有座橋面較寬並有扶欄的石橋...不過要繞些路

那個獨居老人..在往獨木橋與石橋叉路口豎了個木牌.指明旅人有另座石橋...並也常佇足路口勸說旅人繞道走另座石橋

 

又過了許多年..木牌腐朽.字跡已模糊..老人也不再佇足路口.也不再勸說旅人改走石橋...原來居住的草廬卻改成了"義莊"..裡頭總停放些棺木..

附近的石橋仍在.不過也叢生雜草

獨木橋倒是一直存在..而且木頭似乎也更換幾次

有天一位年輕人前來義莊.要運回行經獨木橋跌落山澗身亡的父親遺體...並向老人責問..為何不勸他父親走另一座石橋

老人淡淡地說

 

從前..我曾因行經獨木橋跌落山澗..及時被路過當地土著發現.大命不死...我聽當地人說.獨木橋所在位置是到對岸大鎮的捷徑.也是這山澗兩岸最靠近的地方...不過卻是山澗最險惡的地方.除了水深外..而且在某些時候.會有不同方向的強風吹襲...我們世代住在這裡.自然知道如何判斷可能有強風發生...獨木橋也走慣了.也知道怎麼走才能安全過橋...也知道橋大概該修了....我們都知道何時會有危險....外地人卻不知道.你們看我們都這橋...走得很容易....哪知道危險啊..即使是我們村裡.每年也總要跌下個幾個..

後來.賺了錢.為了酬謝村人救命之恩...我回到這裡蓋另外一座比較安全堅固的石橋

 

不過村民們少有人走石橋.嫌要多繞段路.還是走他們慣行的獨木橋....於是.我為了怕旅人不知情像我一樣遭遇跌落意外.我豎了告示牌.也不斷勸說旅人改走石橋安全點

但

沒有用..每個人看著村民們都走獨木橋.都不聽我勸.他們都堅持自己眼見可行的捷徑...甚至有些人還懷疑別有居心.要讓他們繞遠路...

後來..我也看開了.每個人都會相信他所相信的.人都是自以為是的..就好比走獨木橋危險.那也是我自己依我個人經驗的認為而已.不聽勸走獨木橋的也未必會摔落.就算摔落也可能跟我一樣不死..世事無常.命運人人殊遇..我自認的發大願行善.也只是我的自以為是而已....

想到這..我就不再勸人改道了.我建了這間義莊.是專門收容像你父親這般客死此地的旅人...至少讓他們遺體可以不必曝屍山野.有個安放處等人來引靈回鄉...這樣的作法.倒比較實際.你看我這義莊這些年收了這麼些棺材..大部分都沒人來迎回..你父親還是算可以早早回家的...

 

各人本來就只能為他的"自以為是"各負成敗禍福....誰能說誰怎樣呢......

我勸或不勸.也是我的自以為是...你父親問我或不問.聽我或不聽.那是他的自以為是

我沒有比較聰明

你父親也沒有比較愚昧

若罪業...我們各負各的

我想..就連我為這些跌落山澗致死的人收屍這想法..應該也是沒必要的....我既然已經"自以為不是"了...又何必再為多餘之舉呢

老人說完這段話...就走上獨木橋...飄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