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有十個兄弟姐妹
六男四女
在男生中爸排行老五
這樣的大家族
爭吵我想在所難免
尤其是在各個成家立業娶妻嫁夫有小孩之後
本來因為爺爺的關係
我們這大家庭住在同一條街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
搬的搬出國的出國
只剩下大姑大伯六叔住在同一個小鎮
我不知道
從前
他們有著哪些恩恩怨怨
或許在氣頭上講過傷人的話
或者在無心時說了讓人心涼的話
這天
大伯在廟裡跌倒了
重重的摔到了頭
爸爸因為也常到廟中禮佛
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廟中信徒的來電
二話不說拿了鑰匙就出門
一整個下午不見人影
老爸一直都不是太浮燥的人
晚上看著他緊張的出門進門來回十幾趟
看在眼裡我知道事情嚴重
媽媽看到爸爸好不容易回家坐下
開始問起大伯的事
說為什麼大伯出事是他在為他忙進忙出
說為什麼之前老爸出事他們不聞不問
說為什麼大伯的老婆小孩還能開心聊天而是老爸在緊張
說為什麼老爸要這樣做為什麼不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我坐在客廳
聽著媽數落著老爸
我說那些過去的事為什麼還要提
都幾十年前說過的話為什麼都要記得這樣記得妳會開心嗎
他們不幫我們所以我們也得不幫他們嗎
大伯說各人公廟各人拜所以出事我們也必須默不關心嗎
就算這樣為他們得不到一點點回報
所以呢
就可以都不做了嗎
為了小事斤斤計較何必阿?
因為大伯跌倒
所以所有的舊事都可以拿來重提
這件事跟那件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拿來相提並論
所有的一切都能清算
我們做一分他們得還我們一分?
媽說我說話很偏激
她說她沒有那個意思
我邊說她邊叫我閉嘴
我說事實聽起來很刺耳可是這些就是事實阿
語畢
她惡狠狠的瞪著我只差沒賞兩個巴掌
因為大伯跌倒一事
又把家裡搞的烏煙瘴氣
有沒有搞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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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是大伯的危險期
本來醫院那邊只說
大伯意識清醒後腦勺有外傷
所以擦了藥就要大伯回家
後來老爸趕到醫院問了情況
醫生說看起來無異狀
只有百分之五臚內出血的機率
老爸一聽便要求醫師做腦部斷層掃描
就算檢查出來無異狀要自負費用也沒關係
((心安是多少金錢也換不來的))
報告很快的出來
臚內竟有兩處在出血
有一處成彎月型有擴大的跡象(要觀察)
大伯馬上從急診室轉到加護病房
我不懂的事既然都知道在出血了
那怎麼不趕快開刀止血
要等臚內出血夠多了才願意開刀
是阿我知道醫院是以營利為目的的財團法人
為了謀利
明知道拖下去會更嚴重
也得等一切經濟效益達到兩平才願意動刀
觀察觀察在加護病房家人也都進不去阿
就算進去了我們這些外行人哪裡會知道什麼叫做異狀該通知醫生
還不是實習醫生和護士在照顧
並不想批評醫院的處事做風
這是現實就算是醫院
是關人命安危的事也一樣
病人不是達官不是顯赫
一切程序就得照規定來
我想問你們這些主治醫生是醫死多少人之後才有今天的地位
用了多少人命換來你們這樣的判斷能力
如果今天是你自己的家人出事你也會用相同方式處理嗎?
醫院不會搭理你是不是明天就可能會掛
更不會理會你的家人是不是急的像熱鍋螞蟻
只會丟給你一句~~~要觀察~~~這種一點也沒有建設性的話
心理學念一念都念到哪去了
我可不相信醫生比我還不懂什麼話說了會讓人安心一點
至少也能讓我們這些家屬不要提心吊膽的無法成眠
堂哥和堂姐
知道病情一點也沒敢透露給伯母
怕她擔心
堂姐有兩個小還姐夫又剛好不在
不能到醫院了解狀況
堂哥傻傻的也不知道情況嚴重
算起來
能處理的人就只剩爸爸
媽媽又拿著舊事跟老爸爭吵不休
老爸在小鎮是出了名的熱心
義工這個名稱就不知道有幾十個
連不認識的陌生人爸就會去幫去救了
何況是自己的親兄弟
或許媽媽無法體會老爸的那種心情
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阿
妹妹跟媽說
如果有天小妹出事了你也要我不幫她嗎
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想
爸爸他只要能付出就會快樂了吧
不管是雞毛蒜皮或是很大條的事
只要他能盡力
他就會開心吧
至少他努力過了
至少他是能付出的人
至少他還知道血緣的這份關係是不會因為從前的恩怨就這樣說斷就斷的
我聽老爸說著說著
緊張到口吃
我突然很想哭
那不是感動還是什麼
那是我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愛
那是我深刻的感受到什麼叫付出不求回報
可是大人的世界小兒我真的不是很懂~關於醫院跟媽媽心情的那些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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