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我把和老伴的生活寫得太圓滿幸福,讓很多人誤以為二個人在一起是垂手可得的事,可又有多少人能知道,我這十幾年來的努力?記得我剛在這兒書寫的時候,曾說過的一句話「相識容易相守難、相守容易相知難」,這句話我一直奉為規臬,從來不曾忘記這些年來如何讓二個人從陌生到熟識、從懷疑到信任的這些過程,點滴在心頭。
電影中,結婚的場景,證婚的神父總是對著新人說:「XXX,你是否願意娶YYY為妻,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病痛,以對方為生活中心,永遠相知相惜,並至死不渝。」
不離不棄,是我答應老伴在一起時我給自己的承諾,他的榮耀我和他一起分享,當他有苦難時,我一樣在他身邊不曾離開;有錢時我們就吃好用好的,當我們都沒錢時,一起吃苦也比一個人承受來得容易撐過去。就像前陣子我對他說的一句話:「不管發生甚麼事,我只要你記得,我永遠都會在身旁,支持著你。」
我和老伴來自全然不同的家庭與生活背景;外省第二代的他和客家村長大的我,吃飯有著不同的偏好;個性上我是迷糊且大而化之,老是掉東漏西、老伴則心思縝密,總得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老伴爽朗大方、我永遠帶著一絲憂愁。
熱戀時二個人的缺點在眼中都是無傷大雅的,可當這段期間過了,這些帶在身上數十年的你沒法讓對方改變的習慣,還是釋懷的接受它,有人不愛洗澡、脫下來的襪子總是不放進洗衣籃、愛在你面前不預期的給一聲「噗」~~~~,你該氣極敗壞的罵他?還是笑笑的捏捏他腰上的肉肉,對他說:「你臭臭,要被你薰暈了」。
二個人的生活脫離不了柴米油鹽等瑣事,為了這些夯不榔噹的小事起過無數的爭執,加上我彆扭的脾氣,他永遠摸不著我心裡想些甚麼,愛生悶氣的我,總是不吭一聲,三天不肯說話,鐵定把他給悶壞,而他也總耐著心等我開口。
慢慢的相互摸索、試探,找到了二人個性上的平衡點。吵架時就當作是另一種型式的溝通,也許激烈了點,但我門始終稟持著,不說髒話、不攻擊彼此的個性上缺點、不把對方的家人放進爭吵的內容、不輕易說出「分手」二字。
愛情到底難不難?有時回首這十幾年,有些分不清楚哪些是甜哪部份是苦,我包容著老伴同時也被他包容著彼此的好與壞。只覺得當我把手交到他手上時,那種安心的感覺是別人不曾給過我的。最近一次這樣的感覺發生在前幾天和老伴開車下南部休息,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一起坐在飯店陽台的躺椅上,那種信任他、可以把心交給他的寧靜,十幾年的努力與辛苦似乎就在那一刻有了報酬,告訴他:「即始我在此刻就這樣死去,我不會後悔有過這樣的生活。」他只是點點頭,摟了摟我的肩,一慣的酷像不發一語。
愛情不難,當你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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