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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18 04:23:05| 人氣9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雨 橘子 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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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了場雨。
我踏出門,靜靜的在細雨中散步。
這樣的感覺很特別,想起了小時候的情景。

記得那時候的我剛上幼稚園。
一天下了課,奶奶並沒有準時接我回家。
我小小的身影佇立在園門口望呀望,
就是瞧不見熟悉的身影。

還記得書包裏面有著我中午特地留下來的橘子,
那是奶奶最愛吃的水果。
我不自覺的伸出小手,摸了摸書包裡頭的橘子,
就怕橘子被我不小心壓壞了。

小小的我,只希望奶奶會開心一些。
也許,奶奶會一直往常的摸摸我的頭,稱讚我的乖。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園裡面只剩下我一個,
這時候卻下起了雨,可是˙˙
奶奶依舊沒有出現。

老師走出門口,怕我淋雨要帶我回教室,
倔強的我甩開了老師的手,堅持站在原地等奶奶來接我。
老師拗不過固執的我,只好連拖帶拉的把我抱回教室。

當然,我哇哇大哭了起來。

趁著老師不注意,我獨自跑出了幼稚園。
試圖尋著記憶找尋回家的路。

邊跑邊哭,邊哭邊走。
我還不時抱緊著書包,只想保護好那顆橘子。
嘴邊還喃喃自語的喊著能給我勇氣回家的字句。

﹝奶奶˙˙奶奶˙˙﹞

我哭的好狼狽,好狼狽。

雨下著,我小小的身體都濕透了。
心裡面很介意為何奶奶沒有來接我回家?
一定是忘記了我下課的時間了吧?

到了家門口,我進到屋內走到奶奶的房間。
看見奶奶躺在床上。

【原來奶奶睡覺忘了時間來接我˙˙˙】

我心理這麼想著,很生氣,嘟著小嘴,
一把扯下濕淋淋的圍兜兜用力丟在地上。

﹝阿嬤!你怎麼沒有來!你怎麼還睡覺!嗚˙˙你怎麼沒有來˙˙﹞

我哭喊的聲音吵醒了奶奶,只瞧見奶奶轉過身來。

﹝唉唷˙˙阿嬤忘記時間了,你怎麼跑回來了?來˙來˙˙你看你,全身都濕了,阿嬤帶你去洗澡。﹞

﹝我不要!阿嬤,我討厭你啦!你怎麼沒有來!﹞

任性的我,對著奶奶大吼。
這時候想起了書包的那顆橘子,
氣憤的我小手一把拿出橘子就往地上摔。

【你沒有來接我,我的橘子也不要給你吃了˙˙˙】

看著自己把橘子摔在地上,我嚎啕大哭著。
還不懂事的我,只感到滿腹委屈。

奶奶困難的爬起身,還咳嗽著。
可惜當時的我年紀還小,分不清奶奶身體不適的分別。

﹝橘子要給阿嬤的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脾氣壞透的我聽到橘子更加憤怒了。
嗚嗚噎噎的我,跑到床邊,踩著那顆橘子。

﹝不是給你的!我不要給你吃!﹞

奶奶抓住了我,用另一隻手拿起那顆被我踩爛的橘子。
不但沒有生氣我的無理取鬧,反而很和藹的輕聲哄著我。

﹝橘子要給阿嬤吃的對嗎?阿嬤很高興喔!﹞
﹝妳乖乖,阿嬤身體不舒服躺著睡覺,下次不會忘記去接你回家了,你看阿嬤一直咳嗽,阿嬤不睡覺休息會死掉喔!﹞

【死˙˙死掉˙˙!?】
我才不要阿嬤死掉˙˙才不要˙˙

聽到這兩個字,雖然不是很明白,
但心底就是知道這是很不好的事情。
甚至,很恐懼聽見。

﹝我不要阿嬤死掉啦˙˙˙我不要啦˙˙阿嬤˙˙阿嬤˙˙﹞

我抱著奶奶,放聲大哭著,這時候什麼氣都沒了。
奶奶輕拍著我的背,記憶中奶奶的擁抱好真實,好溫暖。

之後,奶奶替我洗了熱水澡,牽著我的小手到他房間。
我看見那顆被我踩了好幾腳的橘子放置在床頭邊。
奶奶拿起橘子,拍著,還剝著皮。
奶奶慈祥的笑著,剝出一小片完整的橘肉放進嘴裡。

﹝橘子很甜喔!貝你好乖,知道阿嬤愛吃哩,你最乖了。﹞

我跑向奶奶用力擁抱著撒嬌,有點小小的驕傲。
奶奶順手剝了一片塞近我的小嘴,那滋味˙˙

很幸福。


漫步在雨中的我,來到水果攤前買了幾顆橘子。
剝著橘子,視線逐漸模糊了。
我品嚐著橘子,想感覺那遺忘許久的幸福。

望著天空,讓細雨落在臉上,眼框也變的灼熱起來。
那心底的滋味竟是那麼酸澀。

我嚐不到記憶中甜甜的感覺˙˙˙

但我還是讓自己對著天空撐起微笑。
因為我知道,奶奶正看著。

台長: 和平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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