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期剛開學沒多久,小的就開始問:「寒假是何時呀?我明年生日是星期幾呀?會剛好放寒假嗎?」我懶得幫他查,就敷衍地說得等年底時看行事曆才會知道。可是小的根本不知道年底的定義是什麼,他三天兩頭地追問:「妳可以打電話問學校嗎?應該查得到吧?…」我實在受不了他的猴急,只好在學期中就幫他把日子打探清楚:他的生日是星期一,而且不會被卡在寒假裡!
我猜小的在知道生日不會被寒假覆蓋後就決定要好好慶生一番了!
去年年底時,小的的阿嬤給了他一隻毛毛蟲玩偶,阿嬤問他要不要多拿幾隻送同學,因為姑姑那兒還有很多隻,結果小的很高興地回應:「真的嗎?那我還要34隻…」後來,小的的阿嬤還真的設法弄來了35隻毛毛蟲玩偶。看到一整大袋的毛毛蟲玩偶堆在客廳時,我完全無法理解祖孫二人到底在幹啥傻事,我不只一次開口罵小的太離譜,小的卻告訴我:「二月妳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寒假前小的出現躲在書房裡開音樂跳舞的詭異舉止,剛好他表哥要利用寒假學街舞,老的與我想了想,覺得該是時候讓小的發揮舞蹈興趣與潛力了,所以我們讓小的獨自到士林流浪二星期,他剛好可以與同年級的表哥一起去學二星期的街舞。果然,小的愛極了街舞,雖只學到一點皮毛,他卻每晚反覆練習再練習,我們讓他在除夕夜正式表演一場,他則趁熱自己追加數場,初二時更結合表哥、表妹舉辦聯合大公演,現場不論效果還是笑果都是一流。而後,街舞熱潮該告一段落了吧,畢竟大家都快受不了那吵雜的音樂了,結果小的卻仍持續日日跳又夜夜扭的,在我又快因受不了而罵人時,小的告訴我:「我想在開學後表演給同學看…」
過年前我們到大賣場去張羅過年要用的雜貨,小的一路熱心地跟在我身邊,他說他願意幫我挑選初二回娘家要帶的禮盒,好一副貼心小男人的模樣!就在我東挑西選搖擺不定時,小的說話了:「我倒是有看到一些適合的,可是不知妳同意嗎?」我於是跟著他去看他覺得OK的那些禮盒,結果我看到的竟全是兒童巧克力禮盒,有些還是三角形包裝的咧,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小的告訴我:「反正這兒沒有妳喜歡的大人禮盒,不如我們先買我生日當天要請同學吃的糖果…」男人心機之深,莫此為甚呀!
開學的第一天,小的在我下班進門時就興奮地來報告:「我今天問老師我可不可慶生,老師說可以…」接著又說:「我還告訴老師我有學街舞,老師就說我生日那天可以表演給大家看…」然後還說:「我想好了,妳幫我訂蛋糕,我先請同學吃糖果,再送同學一人一個毛毛蟲玩偶,最後我再表演街舞,說不定別班的老師也會想來參加呢…」喔,這位同學簡直搞不清狀況,這一天是開學日,怎麼他是滿腦子的慶生趣事呢?我都還來不及反駁時,小的又說了:「我很怕我東西太多拿不動,妳當天早上可不可以請假幫我拿呀?」啊~~真是聽不下去了,我回問他:「你生日該感謝的人是誰呀?怎麼你都沒有想起呢?」小的回答:「我知道我生日最該謝謝妳,所以我一直想要出錢買蛋糕幫妳慶生呀…」乖,總算沒忘母恩,為娘的聽了有被安慰到!
接著就靜等生日到來就好了吧?不,小的可不這樣想,他一日也不放鬆地盤算生日當天的細節與狀況:從開學那天就催著要我早日訂蛋糕、多次與老師討論切蛋糕的時機點、在街舞中加入幾個自創的動作、對同學預告當天的可期…。星期日帶他去訂蛋糕,我問他想訂哪一家的蛋糕?白木屋還是新津?小的說:「白木屋」老的開玩笑地說:「你不能因為自己很白目就想訂白木屋吧!」小的說:「才不是,是因為同學訂過新津的,但他們沒有依時間送,所以我要訂白木屋的!」這小子連蛋糕店的評價都打聽過了,果真用心呀!
這二天,小的還是不斷提醒我蛋糕得在9:00-9:30之間送到,他說他已向老師保證過不會延遲;前天,他告訴我:「我生日那天功課要在學校就飆完,因為我不希望生日當天還要被安親班老師或妳說我動作太慢」;昨天,他告訴我:「我去問老師如果我被提名班長,會當選嗎?老師說我最近進步很多,而且我的進步是全班都看到的,如果我被提名,她要投我一票!」我告訴他:「有老師的肯定表示你真的進步很多,不一定要當班長啦,我覺得有進步比當選班長更棒!」小的說:「我知道,而且我們班選班長都選功課好與體育好的人,我現在只有體育好,應該還不會當選吧?等我功課好了才有機會…」;昨晚,小的洗澡後穿了一套頗可愛的衣服,我隨口說:「這套衣服很適合跳街舞咧!」五分鐘後,小的脫了那套衣服並用衣架仔細地掛在床邊,他告訴我:「這套衣服我要留著生日那天穿…」
See,這就是小的,一路走來只為生日一天,他的熱勁,讓老的與我又敬佩又啼笑皆非,世上怎麼會有人只因有了慶生的機會就渾身充滿鬥志、生機與智慧呢?他近期的人生目標真的全繫於慶生了!老的說小的這輩子成就或許平凡,但生活卻將因類似的簡單的小目標而充滿趣味,他還說小的是個能開心過日子的人,這點能耐是大部分的人都缺乏的!我想說的是:縱使各方面表現不如同輩,小的卻從不曾失去自信快樂與天真熱情的特質,我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失去這千金也難買的好天性!
最後,但願小的真能擁有一個美滿難忘的慶生會,畢竟,他為此投注了全部的心力,而他的娘,已快受不了了日日聽他的提醒與囉唆了!
後記
小的班上每二個月就會舉辦慶生會,有些壽星也會在生日當天拎著蛋糕或糖果到學校與同學們分享,天真的小的對這種活動總是特別熱衷,唯一讓他不滿的是:這種活動會在寒、暑假期間停辦,於是寒、暑假生日的人就沒機會慶祝了!而,很巧,小的去年的生日就落在寒假,只能在家慶生的他那時狂打電話邀同學到二品堂幫他慶生,可惜忙了半天只有一個班上同學有空前來,雖然那位同學把他爸爸一併帶來,但就是不夠熱鬧。於是,你知道小的有多期待今年的生日了吧!
所附是除夕夜為家人帶來熱力街舞表演的小的,模樣很認真可愛吧!
快被他跳爛的舞曲是「I don’t dance」
背後電視上的粉紅色玩偶就是他要送同學的毛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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