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樂章:序曲,童年--我無聲地敲打著命運之門
我是一個養子,是家族裏兄弟姊妹做錯事的代罪羔羊,他們受罰時只要哭兩聲並立即認錯通常沒事,但是,我卻是常悶不吭聲地背起黑鍋甘心受罰,加上自尊心強烈以及內向的個性,因此從不哭號求恕,因此常被養母打的很慘,罰跪整晚不準吃飯睡覺;原因無他,能被收養不致餓死已經心存感激,只盼望這樣的默默承受,能換來些許的家族成員認同感。
自上小學以後,除了無法承受肉體的疼痛而無聲掉淚外,我不願再隨意哭泣;記得小學女老師三天兩頭的數著我身上的藤條痕時,常邊幫我擦藥邊掉淚,反而是我笑嘻嘻的說:
『沒關係啦!我很勇敢,不怕痛的呦!』
我常在想,為何女老師都這樣的愛哭?國中高中的男老師都會拍我肩膀講些鼓勵的話,那會掉淚。
第二樂章:成長--我一定要自立自強
養父母家還算富裕,雖然他們都有零用錢而我沒有,不過我很守本份,本來我就無權獲得甚麼,最敬愛的養父自小經常地對我耳提面命『在金錢財產上我無法留給你甚麼,但是我會盡力的幫你建立謀生之能,只要你願意主動學習,我全力支持』因為養父在家族裏並無實權,也因為這樣的一句話,造就了今天的我。
自小家理讓我學小提琴及鋼琴(當時學費約等於一般家庭生活月費),國中我參加了管樂隊又卯足了勁的各種樂器都學,此後一路走來皆是隊長。我本是笨小孩,但是在感激及不願增加金錢負擔下,也只能自小認真靠獎學金來作回饋,說真的每學期幾乎都拿第一名原因無他,就是這樣的理念在支撐。
高三時,終於在老師的幫忙下,開始在樂器行當起了小提琴、鋼琴、古典吉他小老師,自此有了收入終不必再跟家裏伸手拿錢了,當我收到第一筆學費時,我覺得自己終於長大了。可以任意的學習任何我想要學的,幾乎所有的樂器、運動……我都曾嘗試過,因而成為同學朋友口中的鐵人鬼才;也因此在23歲前,生命就是在讀書、學習、教琴中混過,也經常請朋友們替我向外宣傳『未當完兵前生人勿近,我沒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感情遊戲上』;也因此被男女同學們誤認我是高傲、冷血、無情的人,其實我只是忙得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跟他們嬉戲遊樂而已。
第三樂章:愛之歌--愛情的喜悅
在台北木柵當兵時,有一次我的學生他們班和中原的男生要到台北深坑烤肉聯誼慶祝畢業約我一起去,我想反正假日都沒處去,又近1年沒見面就答應了。將近一整天我都是坐的遠遠的不吭聲,而她是我學生的同學也是班花,
高傲、撒嬌又自以為漂亮的女孩,身旁總是圍繞著一堆蒼蠅,我是最討厭這樣的女孩的,也因此就用不削、不耐的態度有多遠就閃多遠。當晚我請我學生及她吃晚飯看電影時,她很不滿我除了和我學生談笑外,幾乎都不理她,還對我發了小小的小姐脾氣,呵~~我是更不欣賞她了,隔日中午我學生硬是拉著我帶她兩去地下舞廳教她們跳舞,舞池酣熱中她告訴我她兩打賭的事情,想要打破我生人勿近的防禦網,經她再三請求,我於是答應陪她演戲,好玩嘛。第三天又去冰宮教她兩溜冰DISCO,我必須經常扶抱著菜鳥的她才行,當天結束後三人終能毫無拘束的談笑,她也贏得了賭注,可是獎品卻賴在我頭上,ㄛ!虧大了。
一周後周末她又打電話至營區約我,我以游戲已結束盡量別再聯絡為由婉拒,當晚我學生來電告訴我說她在電話上哭得好慘,本想不予理會但是為何當晚卻無法入眠,內心深處似乎有些不捨,我很惶恐這種莫生的感覺,於是星期日一大早我就請我學生連絡她並強調只負責再教她幾次溜冰就好。
中午見面她說只想學跳舞,就這樣連續幾個星期假日我們就都一起吃飯、看電影、跳舞、合奏(她自小學鋼琴的),就這樣我們兩也就情不自禁地由看不順眼、打賭、一路墜落愛的漩渦理。
第四樂章:愛情的暴風雨--生命中的第一次戀愛竟然也是最後一次的真愛
退役前,家裏因為投資失敗垮了,我也義不容辭地幫家裏背了一百多萬的債務,(20年前當時的一百多萬足可買下2棟樓房了)因此,在退役後的這一年來,她屢次催促我結婚,我總以債務未清、事業未成為由,請她再候幾年
其實,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是配不上她那富裕的政商家族的,終於有一天她父母私下來找我,要求我放棄她,讓她能嫁到美國,他父親同學的兒子在美當醫生,並且說:
『我們家族都是有錢有地位的,你這個背了債務的窮小子又怎能端得上我們家族的台面,何況你還是家裏受排斥的養子,憑甚麼給我女兒幸福?』
一開始,我堅持不允,但在她母親跪求下,我忍痛答應了,為了讓她死心我還向她父母保證會演齣好戲的;連續好幾次在她家人通知我之下,我會與事先花錢演戲的風塵女子故意辦事讓她撞見,再利用吵架的機會來罵她、打她……總之,只要能夠讓她生氣、傷心、失望的壞事都做透了。
果不其然只是短短的二個星期她就飛往美國結婚去了
她的離去,正是我惡夢的開始,辭去工作和學生後,過著如游牧般的居無定所,也許是睡公園椅子、車站、墳地、大樓騎樓下、地下人行道……煙酒不離手,如此日子約半年後的某天因為積欠過多酒錢與討債的混混打架受傷住院時,才讓養父找到我並訓了一頓,因自覺辜負他的教養,我在醫院裏赫然清醒決悟重新振做,自此我又把時間埋入工作、教學、和進修,25歲至今不再談愛,改以遊戲人間和試探人心的心態關察男女關係,因此每次相親時我總是鬍子不刮、頭髮不梳、穿著破爛盡量表現自己最爛最窮的一面,
呵!不以貌取人、不以家世為意、能慧眼識英雄的畢竟少得可憐;倒是可憐了幫我介紹的朋友們老是事後被女方罵。
第五樂章:未完成的樂章--後悔一輩子的痛
這近二十年來,內心的痛苦不時地啃噬淌血,我無時無刻的想著她,面對著她的照片呢喃自語,更深人靜時彈著悲淒的小調琴聲來傾訴衷心
好想告訴妳事實的真像
但是,又怕破壞妳目前的美滿生活
高舉的指揮棒,不知如何落下?
未完成的樂章--後悔一輩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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