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段時間,總在黎明來臨之前便睜開矇矓的雙眼。那是個很奇妙的時間,整個世界正寂靜的上演一場默劇,天空深藍而偏紫,而直至窗外透進一道曙光我才真正的甦醒。
在一根煙尚未完全燃成灰燼之前,聲音便劃破了迷霧的寂靜。一個人的感受是無解的,搖滾樂只是陪伴寂寞的無聲吶喊,那些悲傷的情歌也只是扮演著催淚的角色。那時,我幾乎不帶情緒的穿梭在人群之間,原來在習慣了寂寞之後,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在那個時候認識了E,第一次交談是在註冊時我向她借了隻筆,幾句簡單而客套的話語拉近了一些陌生的距離。從此在課堂上我總是刻意留下身後那個位置給她,而她也總會幫我佔著在她前面那個靠窗的位置。她不是個亮眼的女孩,除了白皙的臉龐與秀麗的長髮之外,其他並不特別。縱使如此,因為她的沈默寡言,亦或許她也發現了在那時候我極需要一個寧靜早晨,所以我們之間對話並不多。如果用音樂來形容我們對話的感覺,便很像一首慢調輕柔的爵士樂。
也許是人到了某一定的年紀以後都會像是拖著什麼在前進一般,有些沈重與複雜地享受著低調,讓一切變的緩慢而極簡。
在太陽未能灼傷我的雙眼時,我喜歡看著窗外,偶而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發現她視線的焦距與我落在同一個點上,有時是遲到的同學或是草坪上覓食的麻雀。
E有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聰慧而又傳統,這樣的特質深深的引吸著我。當然,我們也曾討論過面對彼此的無限可能,卻也因為我們曾經擁有的過去而明白─愛情的不可輕許性而抑止住那股激情,關於承諾的有效及延續性產生了質疑之後,不免令人變的小心翼翼。
從此愛情這個話題便很有默契的消失在對話內容裡。不知是因為相處久了而產生的感應或是與天俱來就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默契。我們常在同一時間愛上一首歌或是各自看完同一部電影而深受感動,甚至買了同一本書作為對方的聖誕禮物。
整個學期在通宵寫完最後一篇報告後便真正的結束了。我想有一段時間見不到E了,而我們的簡單對話也將中斷一、二個月,將報告交到系辦時翻閱了一下,E是第一個交報告的人。回到宿舍準備補充睡眠時,手機突然傳來簡訊的聲音。
嘿~霧!報告交了沒,熬夜很辛苦吧!我在回台北的車上了,謝謝你這近半年的照顧(雖然我覺得好像是我照顧你比較多~呵)。我要轉學了,家人要我轉到離家比較近的學校,你應該高興吧!再也沒有人會在你背後監視著你了。
記得你曾說過,我們像是二個在交換著寂寞的人,需要彼此卻又不知道是否必然需要對方的存在,因為我們的對話彷彿與鏡中的自己對話一般,有被看透的恐懼又多了點安全感。
你知道嗎?我好想叫你幫我保留那個在你身後的座位,只是一直在你身後看你看到了什麼、聽你聽到了什麼、感受你感受到了什麼。
你不該叫霧的,因為那容易被吹散,我又如何能一直沈浸在你心裡?
BY……E
夢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甦醒,而我貪婪的擁抱它的在。
沈睡了一夜 原諒了誰的疲憊
原來妳的眼在另一個世界
依然可以看的我心碎
沈默了一夜 無力爭論沒有誰不對
原來妳的臉在另一個空間
忽近又忽遠 讓我想妳想的憔悴
我還想妳 真的想妳
妳還控制我的呼吸
在一個夜裡在很多次夜裡
都被妳揮別的聲音驚醒
我好想妳 那麼想妳
無法接收到妳的消息
一場記憶不是就這麼過去
總在說了別離才明白真的愛妳
BY……吹不散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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