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五日星期日,這曠男一大早就上了網?等待怨女的出現。我突然好想跟她 能有進一步的交往。
「能跟妳通電話嗎?」我提出了這要求。
『?』
「我想聽聽妳的聲音…」
『?』
「想想?我們隨便聊聊,好嗎!?」我納悶她的聲音像她的笑容一樣甜嗎?
『?』
「如果妳不想讓我知道妳的電話,妳打給我也可以…」
『sorry…』我想這句抱歉算是拒絕吧!?『我昨天又夢見你了…』
「ㄛ」
『^_^~』她第一次在笑臉後又加上一條虛線…
「魚尾紋?」
『不是啦^_^!是眼淚…』
「眼淚?妳在哭??」
『^_^~』
「???」
『我夢見我偎在你胸前和你說話…』
「?」
『我很隨便吧?^_^~ 希望這個夢不會給你造成困擾…』
「想想,我想跟妳說電話』
『盧溝橋…^_^…再見!』
「想想???」我等了一分鐘,她沒有回答。
接連著幾天,我沒再見到她上網,令我訝異的是我居然會想念她。一開始,我告訴自己,可能她上網的時間挪晚了,於是我在網上的時間拉長,後來,我告訴自,她可能上網的時間提早了,於是,我飯也不吃、電視也不看,六點就上網。半夜一點離線,我沒有等到她,她就這樣蒸發在空氣裡,留言板也被管理員清過……
想想就這樣在網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不曾出現過…我卻像個白痴一樣,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盯著螢幕…也有試著發mail給她,但那都像石沈大海一般,渺無音訊…一星期後,我放棄了。我想起網友說的一句「網路虛幻」,是不是這意思?我挪出了一個晚上跑去逛書局,瞧見東販出版社有出版日劇系列,我買了她說過最喜歡那本「跟我說愛我」,也逛了唱片行,買到了莎拉布萊曼的那張歌「time to say goodbye」。那一夜,我花了三個小時看完!
六月四日,我再度上網,閒聊在各個聊天室在某個站碰見了「想想」!我不及待地跟她打招呼:
「想想,long time no see!」
『Hi,盧溝橋…』
「妳現在都來這裡??」
『盧溝橋,你的名字好怪ㄛ,我一直都在這裡ㄚ…』
弄了半天,不過是同名罷了…又過了幾天,我在信箱收到她的信。她的字十分秀氣,信封上就寫著「盧溝橋 先生 收」。
「盧溝橋:
嗨~~訝異嗎?記得我嗎??我是想想~~沒上網的日子,你有想我嗎?^_^
我不能上網了,因為我再過幾天就要去日本,六月九日的飛機。爸爸將電腦拆了,可能會一起搬去日本。盧溝橋,一直好奇你為什麼取這名字?
你說你是老師,我猜是教歷史或國文的吧?這一個月來,和你聊天很開心,也很謝謝你寄你的照片給我,謝謝^_^!!我的朋友不多,在網上聊得來的也沒幾個。我不喜歡跟我聊天的人又同時跟別人聊,你總是專心地跟我聊^_^,我好開心!!
這些天你好嗎?說實在的,我好怪想念你的ㄋㄟ!你呢?對了,留言板的“老師”是你吧?!^_^不知為什麼,我覺得那是你…『我願意聽妳的聲音 別割壞了妳秀麗的頸子』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回應我的句子寫了這二句時,我哭了,哭了好久^_^~。謝謝你,盧溝橋!我也很想讓你聽聽我的聲音,可惜沒機會…
盧溝橋,我好想你!如果說,我說我喜歡你,你會不會訝異?盧溝橋,我好想再跟你聊聊天……
六月八日下午二點,你能再上網嗎??我想再跟你聊最後一次。
」
六月八日,一早,我還是到了學校,有課,沒法請假!或許真可以請假,但我卻突然覺得好蠢。為了什麼請假?一個網友?只看過一張照片的網友?只因在網上聊得來的網友?蠢!!
這天上午,我整個人無精打彩,不大想上課。於是幫學生劃劃重點,其餘時間讓他們自習。中午我沒有胃口,一定是天氣太熱,都怪辦公室冷氣不夠涼。
下午一點,我坐在操場邊的大樹下,對著天空發呆。下午二點,我正在幫學生劃重點,心裡想著的卻是:她有上網嗎?下午三點,我在黑板寫著「時事佔20%,填空佔40%,想想佔40%…」學生都笑了,我不懂他們笑什麼。原來,選擇佔40%,我寫成想想佔40%。學生笑我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麼?沒人知道「想想」其實是個人名。放學後,我努力踩著腳踏車,連飯都不吃,直奔住所開電腦上網。
聊天室,沒有她的蹤影;留言板,她寫了一堆: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你遲到了?是遲到還是不來?
已經二點半了??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你不會來了
對不?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快來吧!
好不好??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三點五十二分,我告訴自己你真的不會來了…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四點十七分
我一個人在網路咖啡店等你
等你上網,想見你最後一面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快來好不好?求你?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四點廿八分,我只能再待三十二分
五點爸爸會來接我回去…
你真的不來了嗎??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我太自私了
這時間你一定在上課吧?! 』
『 1998.06.08 想想 寫道:
我居然對著螢幕掉了眼淚
剛店員走過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法說,只能搖搖頭
她看看我手上抓著的東西,似乎瞭解地走開
臨走前,還安慰我別想太多
我手上抓著的,是你的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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