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飆演技　歸亞蕾：真的把自己當媽媽！

多元成家的議題近年來在世界十分受到矚目。透過媒體報導以及各種影視作品，許多人都開始了解，同志族群在現實生活中面臨的不同困境。2015年的電影—《滿月酒》，就探討了同性戀如何尋求代理孕母來傳宗接代的故事，除了同志情誼之外，更加入了東西方文化差異、母子情感、以及傳宗接代等諸多因素。片中集結金馬獎影后歸亞蕾、新生代台裔導演鄭伯昱（Barney Cheng）、以及資深電影人徐立功等，當年上映就在華人圈引起極大風潮。今年適逢該片推出數位版本，《蘋果》也趁此機會專訪歸亞蕾與鄭伯昱，並難得地邀到歸亞蕾的孫子們一同對話。希望透過對談的方式，讓大家更了解電影誕生的過程、以及其背後的影響與意義。專訪內容：記者：這部片子某種程度上算是你的自傳，當初為什麼想會把自己的故事搬上大螢幕？鄭伯昱（以下簡稱鄭）：我以前拍了很多短片，後來決定拍長片，希望給自己一個挑戰。當時就希望能找到自己有興趣的題材，當然也必須是與觀眾和社會有興趣的議題。當時我就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我到底想拍什麼？回想起來，過去我與媽媽之間的互動和衝突，對自己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我希望能透過《滿月酒》這部電影，去探討更多與我類似的例子，讓大家都能了解同志處境，也能有些啟發。記者：導演是在何時讓母親知道自己的同志身份呢？鄭：我大學看完《囍宴》這部電影之後，就跟我媽媽出櫃了。當時我帶著她去看這部電影，散場後就很自然地就與母親坦承了自己的身份認同。當時即使她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還是無法告訴親戚朋友我是同志。每次回台灣，都有很多人問到我的事情，像是「有沒有女朋友呀」一類的。我當時就覺得，對同性戀父母來說，即使知道了孩子的事情，還是必須花很多時間去調適。本來這部電影把大部分的情節都放在同志情侶的關係上，但我後來決定，要把媽媽的這種掙扎寫成一個故事。之前雅蕾姐有與我母親見過面，試著去了解她的心情。後來雅蕾姐與我討論，認為這很重要。因此我們把媽媽越寫越豐富，反而劇本的重心就這麼放到母親身上了。記者：亞蕾姐，當時您怎麼會與媽媽（鄭母）碰面，她又是什麼想法呢？歸亞蕾（以下簡稱歸）：我覺得劇本寫的是媽媽與他（鄭）之間的關係，加上媽媽又是當事人，當然希望能見見他的母親。我與她一起吃飯時，就問了她當時的感覺，他母親告訴我 ，「噢！天要掉下來了，她完全受不了」。但身為母親，她又能怎麼樣呢？只是與我說了她的心理歷程，她當時都不敢跟親朋好友講。在與他媽媽談過之後，我覺得自己更能夠抓住這個角色，我在戲中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從他媽媽身上延伸下來的。記者：曾有人說出櫃是一人快樂，全家痛苦？你們怎麼看這句話？鄭：「在還沒有出櫃的時候，都覺得出櫃是不可能的事情」。中國人都會替父母著想，都會怕讓爸媽操心。我出櫃前會想到母親的感受，都覺得自己怎麼可能出櫃？因為怕父母崩潰。當時我鼓起勇氣跟媽媽說，妳希望我永遠瞞你一輩子？還是勇敢出櫃，讓你知道我的情況？當時媽媽就希望我勇敢出櫃。幸運的是，從此以後我們終於可以溝通，也有開放的態度。出櫃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因為這麼做有它的風險。出櫃後還要持續的溝通，其實人生本就該如此，繼續溝通、了解。記者：電影上映後等於是公開出櫃了，親戚怎麼看這件事？鄭：男女（親戚）的反應不太一樣，叔叔伯伯們都覺得很了不起，覺得哇！我拍了一部電影！
歸：哈哈，一興奮都忘了。
鄭：不過像我的姑姑阿姨就很興奮，她們都會問我說，有沒有男朋友？
歸：我懂了，他用這種方式來宣告（出櫃），然後轉移焦點，哈哈。之後全家都傻了，你是什麼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很了不起，居然拍了一部電影（笑）。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鄭：其實我覺得最了不起的應該是我媽媽，畢竟我出櫃已經很久了，讓我自己說沒什麼了不起的。其實是媽媽利用這部電影出櫃，當時媽媽甚至還跟我上了小燕之夜。
歸：對對對！她（鄭母）一直拒絕去，她說自己會受不了。當時我就勸她，妳的支持比我們任何人出席都來得更關鍵與重要，然後她竟然就答應（出席）了，我覺得鄭媽媽真的很了不起。
鄭：真的！像今年五月的時候，媽媽還帶了一堆朋友到廣場，去支持同志婚姻平權。所以我覺得⋯⋯媽媽已經變了！時代已經變了，我覺得是時代一直在變。
歸：不，我覺得，是你變了，你也改變了。也許是在戲中培養出了情感，採訪的過程中，歸亞蕾與鄭伯昱之間的互動，有如真正的母子一般親密。歸亞蕾說，一直以來，自己拍攝了許多與同志題材有關的電影，「但每個階段的心態都不一樣」。在這次的電影《滿月酒》中，她不再是《囍宴》裡，那個被蒙在鼓裡的媽媽，也不同於蔡依林歌曲《不一樣又怎樣》那個同志老伴，「我只是一個母親，就是一個愛兒子的母親」，歸亞蕾強調愛不該有分別，都該平等。在明天的專訪系列中，歸亞蕾也將回歸奶奶身份，與她可愛的孫子們一同入鏡，聊聊這些可愛小朋友在戲中的表現！

（陳志豪／洛杉磯報導）《滿月酒》哪裡看？
即日起，美國各大有線電視頻道及衛星電視都有播映。除此之外，有興趣者也上iTunes、Amazon、Google Play等平台觀賞。
欲知更多詳情，也可以到數位版官網了解。還不快來看亞蕾姐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