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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26 00:41:33| 人氣4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她用相機記錄同志故事和城市空間(圖)。(2016.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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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相機記錄同志故事和城市空間(圖)

謝嘉敏攝影作品

  拍攝同志日常透視愛的可能

  明報專訊:美國奧蘭多同志夜總會槍擊案,反映了看似開放的社會其實並沒有為性小眾(Sexual Minorities)帶來安全而公開的城市空間。謝嘉敏記得,兩年前她與妻子在美國唐人街擺酒,請來了父母,兩老走進餐館一臉恐懼:怕遇見熟人,丟了面子,更怕有人會因恐同症(Homophobia)而傷害他們。他們坐立不安,直到見到侍應親切款待才鬆一口氣。謝嘉敏說:“這次攝影計劃源於性小眾的'可見度'(Visibility),恐同仍然無處不在,媒體對我們的敘述語言始終單一、淺薄。”

  九年來,她走遍了美國各個州份,拍攝移民二代與亞太裔同志的生活紋理,讓他們的愛恨纏綿不再局限於櫃內,而乍現陽光底下。

  謝家移民美國時,謝嘉敏只有三個月大,往後二十多年,他們再沒回過香港。2004年,她一個人回港尋根,先到了父親長大的石硤尾,又到了母親成長的太平山街,但最讓她念念的不忘的始終是當年把她送走的舊啟德機場。香港對她而言,充滿意想之外的複雜與矛盾,它的多元與善變打破了昔日她的空洞想像。帶著木製大片幅相機、鏡頭、腳架與存放底片的便攜式冰箱,她走遍街頭巷尾,因為與兩個少女的偶遇,她決定把美國的攝影計劃延伸到這個出生之地,記錄香港獨特的城市空間與同志故事。

  沒有洋名的美國移民

  謝嘉敏在紐約北面細小的工業城市中長大,父母只得初中學歷,在製衣工廠認識並相愛,八十年代初因嫁到美國的姑姐而獲得移民機會,移民後夫妻倆在中式餐館打工,養大了她們三姐妹。謝嘉敏決定出櫃那年,才十六歲。父母因信仰問題而大力反對,隔年她考進巴德學院,2009年於美國耶魯大學修畢藝術碩士,後來成為耶魯大學及帕森設計學院的講師。她從沒為自己取一個洋名,朋友叫她Tse。她說,姓名是移民的她最重要的東西,在美國,一個既多元但其實又存在歧視與對立的國家,她以女性、移民、有色人種與同志的身份成長並生活。

  這個夏天,她在大學學說廣東話。在這之前,她看無線電視劇或周星馳的電影,聽父母把年輕的日子掛在口邊,談昔日的快樂與移民後得個捱字,一無所有。“有時吵架,阿媽發脾氣會說她要回香港了,不理我們——香港是我們的夢想之地。直到現在我都問父母想不想搬回香港養老,他們說他們不會習慣。而我也不會找到工作,不會說廣東話,又不會看中文。”2006年,她帶父母回來過,那次是他們移民後首次再踏足香港,“阿爸說已經不認得香港了。他以前做過地盤,有份起樓,現在卻沒有一個地方他能記得清楚”,她說。每次回來,香港都變了,每一次她都把這個地方看得更深、更真。謝嘉敏形容,活在香港人人都有sense of loss——今天看到的東西,幾個月回來就消失了,這個社會沒有什麼是實在的。打開小時候的相簿,許多景色再也回不了來。香港人的記憶像錄像帶,一直被灌錄,又一直被清洗……所以Narrow Distances並不是一個單純說LBGTQ社群的攝影作品,同時在探討人與社區、性小眾與空間的問題。為了重新認識這個地方,她拍照時並不躲在影樓。她總是問她的同志朋友:“餵,香港有沒有一個地方你待過又覺得舒服?”

她用相機記錄同志故事和城市空間(圖)

謝嘉敏說,這次展覽不止關於同志

  同性戀人安身之地

  她期望他們說出一個地方,容得下安靜思考,既安全又舒服,因為她想去那裡拍他們。“2006年,一個潮濕的夜晚,我帶著單軌式的相機在太子拍攝需時半小時曝光的相片。碰巧遇到兩個少女,她們走在廣場有意無意地調情,傳出陣陣笑聲— —那是年輕人探索身體和抒發慾望才做的事,像人們第一次的碰膝。看到她們幾乎無視世界,我想可能她們根本無處可去。”那是謝嘉敏首次在香港的公共空間遇到同性戀人。她心中躊躇,想換走那張未完成曝光的底片,把相機轉向她們,又因不知怎樣開口向她們提問而猶豫。最後,相片沒拍成,兩女已消失得無影無踪。自此她回到香港,總是想起她們,她們的身影像窒息空間中肆無忌憚的宣言,這幅錯過的畫面一直在她的作品中盤旋,她在鏡頭下尋找城市空間的千種可能性。

  每次拍照前,她都約被拍者飲茶吃飯,甚至做採訪,希望從談話之間更多了解對方。她用木製的大片幅相機拍攝,配上雙面底片匣,使作品恍如唱片中的B-Sides,呈現各種同志的日常、記憶與他們對空間的敘述和迷戀。“數碼相機太方便了,動輒就能拍三百張相片,又需貼臉操作,不能與被攝者有所交流。但我的相機需更換菲林、冷藏底片,拍攝變得珍貴。它拍出來的相片色調、層次也比數碼相機更好看。”沒有了數碼的快速與方便,換來了平靜與沈淀,她專注攝影過程,猶如時間慢下來,與被拍者一同呼吸,待一秒瞬間按下快門。這幾年,她去過墳場,爬過大馬路上的天橋,又到過離島的海邊,走進鬧市的天台。現在,香港比美國更似她的家。

  說不出口的“我接受”

  “有一位朋友,他和他的同性丈夫結婚好幾年,父母始終不接受。直到許多年後,父母打電話給他,說要來探望他們。來到時,他的父母帶了一雙筷子,上面刻了他丈夫的名字,要送給這位女婿。我在一旁拍他們吃飯,他的父母夾了一隻青口給他。我一邊拍,一邊默數時間,終於也見到他媽媽夾了一隻給她的女婿……雖然那隻是微小的gesture,背後卻藏著很大的感動——有時父母永遠沒法開口表達他們的情感,說不出'我接受'三個字,但他們夾菜給他,和他們一起吃飯,讓他們知道其實他們已經接受了。”她 ​​慢慢明白自己以同志為拍攝對象,並不是想改變這個社會,而只是因為這些接納的姿態使她獲得了勇氣,她要拍的不止是LBGTQ這個社群,而是更廣闊的——愛的可能。

  與出生地重新連接

  向父母出櫃後,謝嘉敏聽過他們說她“不正常”、“變態”、“畸形”、“落地獄”。她總是三番五次向他們“重新出櫃”,但他們照樣生氣時拂袖而去,她試過好幾個月都沒再找他們。碩士畢業展覽,她叫父母來看,但他們一聽到她的女友也在,就推說無論如何都不會來,又是叫,又是喊,直到姐姐幫口,他們才到場。紐約同性婚姻合法的第二年,她和女友決定結婚,於是她又寫信,又打電話,懇求父母前來觀禮,都被一一拒絕。她回家問他們原因,他們板著臉不回答,氣得她轉身要走,又不得不沉住氣回去對他們說:“I will wear you down with love.”最後,她在唐人街安排了酒席,把餐牌寄給父母,她說父母都為食,見有龍蝦便會來。不出所料,飯後彼此關係重建,父母過節總叫她帶妻子回來吃飯,每年她都拍照留念。“John Szarkowski提出過窗和鏡的理論,說一些照片具有窗的作用,讓人認識外在世界;有些照片則是鏡,不注重呈現客觀的事實而反映攝影師的心境。我覺得兩者其實可以兼之。一個鏡頭不止一面。我的攝影理順了許多人作為同志的想法,而我也因而得以和這個出生地重新連接。”她 ​​說。

她用相機記錄同志故事和城市空間(圖)

  謝嘉敏說,這是等待了十多年的畫面,拍攝於2014年聖誕節,她的妻子(左)與她的父母穿著同一種顏色的衣服同桌進餐。

  Narrow Distances 謝嘉敏攝影展

  日期:7月23日至8月28日
  時間:11:00至13:00、14:00至18:00 (週一和公眾假期休館) 
  地點:九龍石硤尾白田街30號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L2-10光影作坊
  備註:另設藝術家講座與攝影工作坊
  查詢:3177 9159

  (文:黃雅婷|圖:劉焌陶、謝嘉敏|編輯:蔡曉彤|來源:明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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