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我出了院。李華成開著車，回到了我們的「家」。我坐在沙發上，頭上還帶著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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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冷眼的看著他替我到杯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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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過那女孩…」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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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華成身子僵了一下，回頭，愧疚和痛楚寫在他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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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愛她嗎？如果喜歡，把她帶回來吧…總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閉上眼，不想看他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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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怕一看，眼淚又會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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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了一會。「為什麼這麼淡？你不氣？」他走到我跟前，站著由上往下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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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我還能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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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作你的包袱，你喜歡的，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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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為什麼你變的這麼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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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丟了手上的玻璃杯，跪了下來，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問的好！我是為什麼啊？再也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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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心裡的悲憤，我瘋狂的站了起來，拉著頭髮，尖聲的嘶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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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我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我為什麼染起頭髮，我為什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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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穿了十幾個洞？我又為什麼把自己穿的跟這幅德性？」我淚流滿面，痛苦的喊著。「我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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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華成，你懂不懂？為、了、你！因為我愛你…好愛你，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啊…不想讓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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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不想牽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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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軟了下去，我跪坐在地上，哭著，把這幾年的淚，懼怕，不滿全部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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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華成跪在我跟前，一臉空洞，過了好久，他突然大吼一聲，重重的一拳捶上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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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點都不愛她，我只是想你…小雛菊，我看到她，想到當年的你…」猛然間，我看到他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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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我…好想…當年的你啊…」他頹廢的抱住頭，痛苦的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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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害了你…我卻…不敢面對…只好逃，越逃越窩囊…」他捶著地面，像頭發狂的野獸，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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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喊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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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著淚，看著李華成的無助…他也有哭得時候…我…又何嘗…不想念…當初那…朵聖潔不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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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反手抱住他，他的淚滴濕了我的衣角，我的淚落在他胸前…我知道，我們一起流過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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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交纏著，分不開。現在才知道，原來除了血，我們的淚…也是在一起的‥也是那麼無奈的交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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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留戀…少了他，誰能陪我走下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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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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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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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當初我自己怎麼出來，我就怎麼回去…」我悠悠的望了李華成的墓碑，摘下一朵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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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放在歐景易手裡。「謝謝你六年的照顧‥我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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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歐景易…你自己小心…不要‥變的跟李華成一樣‥有機會就抽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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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步一步的離開他，決定離開這六年的恩恩怨怨，離開這六年的愛恨情仇…離開這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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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景易捏緊那朵菊花，目送著我的身影離開，眼裡有淚，喃喃的說「抽身？…有機會嗎…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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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抽身了，踏出這江湖了。只是…那是用我的血、淚和愛人的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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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嗎？誰告訴我…風吹起，菊花片片飛…落在樹梢，地上，墳上…落在誰的心頭，化成誰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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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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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是這樣一個背包離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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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揹上同樣的背包，關掉了李華成家裡的電燈。關上門，我把鑰匙留在信箱‥再見了，我的家…我尋找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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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會孤獨‥在我身體裡，有另一個生命陪著我…陪我走過春夏秋冬；那張顏容也會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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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月月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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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久別六年的家門時，我見父親白了的頭髮一臉錯愕…和母親滿臉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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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媽，我回來了！」我放下背包，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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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父親老淚縱橫，當年的憤怒早已化為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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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他們，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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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我找過…我以為…那年，那樣，就是幸福…流不盡、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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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花的淚，在春去冬來，徘徊…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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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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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呼了一口氣，把最後的檔案儲存，看著小雛菊的臉，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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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了，你不要看一看？」我將電腦推到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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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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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總是那麼沒有生命，那麼沒有感情，因為…她的命、情早就隨著李華成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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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搔了搔頭，「我有點後悔把你的故事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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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故事，我‥根本寫不出裡面千愁萬愛的一千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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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她抬起頭，淡淡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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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寫不出那種感覺，那種淒美、悽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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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有感覺的人，看了就會懂得。」她點起另一跟煙，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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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我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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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天‥」她吐了煙「李華成的兩年忌日…」她雙眼，閃過了一絲情感，很淡，淡的讓人察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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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又問「誰唱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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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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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上讓我奮不顧身的一個人…」她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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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燕姿，曲名是天黑黑。」我拿起筆，把名字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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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淡淡的收過紙，站起身「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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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不出任留何她的藉口，呆呆的看著她穿起外套，我心急的抓住她的手「寶寶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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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一笑「男的，眼睛很像華成呢！」她笑了，我看著她笑的瞇起眼睛，手，習慣性的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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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胸口的銀鍊‥李華成還是她唯一開心的理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跟她說恭喜？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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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幫我寫故事，這給你…」她從皮夾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我手上，淡淡的一笑「往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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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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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柳倩影消失在ｃｏｆｆｅｅ ｓｈｏｐ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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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的看著她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就像她出現的時候，沒有聲響，沒有情緒，穰人察覺不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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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她今年，算算，不過也才二十二…生命好像卻以枯竭…我忘了…忘了問她是否後悔，如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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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次，她是否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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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開口喊，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行道那端。嘆了口氣，我低頭看著手上的紙。那是一張泛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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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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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裡面穿著制服的短髮清秀女孩就是小雛菊吧。她當年的清秀，是無法形容的‥在她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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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摟緊的瘦長人影，肯定是李華成了。他的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那麼淡…那麼迷人。至於在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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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頭金髮，嘻皮笑臉的，一定是歐景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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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物依舊，人不再‥我不敢想像小雛菊這兩年抱著這張相片，遍體鱗傷的嚐著「景物依舊、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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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的痛楚…真的不敢像像，也想像不出來…那種苦，只有嚐過，才懂。才懂，那箇中的酸苦、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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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喘不過氣的悲痛。想起依然掛在小雛菊脖子上的銀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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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猜測，她不曾後悔>我想，她不是不能忘…菊花的淚…散落、飄零…落上誰心頭，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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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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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雛菊˙菊花的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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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信誓旦旦的以為，活著就有希望。後來，發現，希望並不為了活著、存在。人在江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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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己。我想…他和我，今晚，都體會了這句用血、淚刻出來的話，無奈，人已在江湖，身已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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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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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雛菊，走！走！歐景易，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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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華成回手一刀，替我擋下來那致命的一擊，他把我推開，推到歐景易的懷裡，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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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李華成，你不能丟下我…」我掙扎著，歐景易扛起我，帶著血，奔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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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景易，放我下來！華成在裡面，裡面啊！」我發狂的踢著，喊著，卻也能只眼睜睜的看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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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刀影把李華成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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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華、成！」淒厲的聲音，由我口裡傳出，李華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身子到下，血狂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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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歐景易回了頭，憤怒的喊著，卻也只能帶著我，逃、拼命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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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哥！」門外，海虎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扶住歐景易浪嗆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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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在裡面！去…快去。」他跌落，卻還是死死的用身子護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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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上啊！」海虎抽出西瓜刀，眼紅地往裡面沖，我推開歐景易的身子，拉住小胖「你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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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搶過他手上的開山刀，我也奔回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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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華成！你不準死…聽到沒？不、準、死…你是我的命。記得嗎？我的命…我劈開擋路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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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中搜尋著李華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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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掉了下來，我找到一身是血的李華成臥倒在血泊中…我撲了上去，抱起他，大吼「你不準
>
>死，不、準！聽到沒？你答應要扛我一輩子的，你親口答應的‥」我揹起他，海虎衝過來護住我們，
>
「嫂子，快帶大哥走！」
>我揹起滿身是傷的李華成，咬著牙，一步一步踏出這人間地獄。
「李華成，聽見沒？…你不準死…」我的聲音克制不住的抖了起來，眼淚瘋狂的掉下來。
「小…小、雛菊…對、對不起…我一直‥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他氣弱由絲的開口。語氣還是那麼柔…柔的我肝腸寸斷。
[李華成…你還欠我一條命！記得嗎？六年前，你自己說欠我一條命…你的命是我的，你不準
死！不準、不準、不準！」我傷心欲絕得大喊，希望能喊回他的神智…喊回他的生命。
一個踉蹌，我跌倒在地上，我痛苦的抱住李華成，他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條命…我下輩子…還你…」他的手畫過我的臉，那麼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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