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你所說：『不知道是幫我還是害我？！』
也許，某方面來說，沒那麼嚴重。
那天，看你在無印良品，幫老大買貼身衣物時。
有些過去式的畫面跳了出來。
男生的內衣褲多半是女生買的。
婚前是媽媽買；婚後就歸老婆管轄。
曾經，我也是那個採買著老公用品的主婦。
不知所措的心情無法安頓。
所以，打給學長。
只是單純的想聽聽他的聲音，來安慰自己。
他回電，說：
『我跟小兔都很乖喔，我們都乖乖呆在家，沒出門。
只有你壞壞，亂跑。』
=.=
果然又宅在家裡喝酒。
這個大人，有時候很不可取。
只有喝醉的時候，他才會說好聽的、哄我的話。
用很撒嬌的語氣訴說他的想念。
『我才沒亂跑。昨天就說過，你不見我，我要去看書展。也問過你路線了。』
總算喚起他的回憶了：
『走中山高還是二高？有沒有迷路？』
『走二高。』
『我想見你。。。要不要來找我？！』
果然是醉了
然後，天空在旁邊大聲的說：
『自己來載他啊。每次都要女生自己去見你喔。……』
在一陣忙亂的對話後，上了老大的車。
手機又響起。
不想去見你，每次你都挑我最累最忙的點說想念。
上次考試後，你也說想見我。
這次更誇張了。
學長說：『來我家見我爸媽吧。』
天空說：『想見他就去啊。』
老大說：『◎◎不太遠，我可以載你去。』
我考慮的點只有一個，逛了半天的書展，我已經累了。
我不能保證自己還有好臉色。
在新店交流道下，迴轉方向往◎◎出發。
天空在前座昏睡過去。
我遲疑的問老大：
『你真的要載我去◎◎喔？！會不會太扯了？！』
那時候，只想有個人跳出來喊卡。
老大說：
『去啊。沒關係。』
=.=
有一點傻眼。
我還沒準備好耶。
小兔的哄騙行動已經開始，但那不代表我想見他父母啊。
跟小兔聊電話的約定，問他學校發生的事、安親班怎樣。
很拘謹的小兔，不會太放肆的小孩。
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一律以（我不知道）來帶過。
難搞的公公婆婆、小姑、妯娌。
短時間內，我不想再陷入那無止境的迴圈裡。
可是，喜歡學長的下一步就是喜歡小兔。
然後就應該結婚吧。
趁著小兔還小還需要一個媽媽的時候。
然後呢？！
就沒有答案了。
到基隆交流道的時候，地面都還是乾爽的。
繞過一個山頭，開始飄雨。
有一種完蛋的感覺。
怕冷的我，怎麼能在那山裡呆著。
怎能在海邊入睡。
剛過翡翠灣。
手機又響：『到那裡了？！』
學長真的很著急吧，他很少打電話打的這麼密集的。
◎◎。
到了他家。
遲疑的撥了電話：『是350巷嗎？！』
小兔在客廳吃飯。
挑食的小朋友，碗裡只有兩片豆乾。
小兔看到我的時候，很明顯的嚇了一跳。
學長的朋友，阿牛，在一旁拘謹的站著。
因為我的到來，他必須離開。
真抱歉，打斷了他的談話。
學長的媽媽站在餐廳的門口，以很有禮但非常冷淡的眼光看著我。
我以為那是他家的另一個客人。
不知道那是他媽媽，當下並沒有打招呼。
學長的爸爸有三角眉。
看起來有點沉默，很威嚴的父親。
見過他爸爸後，再回頭問他：
那是你媽媽，看起來好年輕。
於是，又回頭跟他媽媽打招呼。
心裡有一種完蛋了我毀了的念頭。
我不想吃這頓飯。。。
很想很想奪門而出。
學長的媽媽說：
『你會不會穿太少了，這裡很冷喔。』
『我是臨時來的，本來在台北。沒有想到會過來這裡。』
『要不要把外套穿起來，會冷喔。』
『還好，今天比較不冷了。
這兩個月，都在下雨嗎？！』
『對啊。今天雨停了，好一點了。』
『這樣。』
是我把陽光帶來了嗎？
還是剛好運氣好。
吃飯時，只有他爸爸來吃。
學長的媽媽說：剛吃過維骨力，所以晚點吃飯，你們先吃。
也不坐下來跟大家聊天。
只好瞎扯著問：
伯母，你的腳痛好一點沒？！
很尷尬啊。
於是，我到客廳去。
跟小兔說：
『我們來猜拳吧。你贏我，我就在客廳吃飯；我贏你，你就去餐廳陪我吃飯。』
我贏了。
小兔被迫端起飯碗，離開客廳。
他快哭了，但我很壓迫的命令他：願賭服輸喔。誰叫你輸了。
我是壞阿姨。
以後可能會變成壞後母。
在往餐廳的走道上，小兔走的超慢的。
學長說：小兔一向都在客廳吃飯的，不要強迫他。
好吧。
小兔歸他管，學長說了就算吧。
沒有小兔陪的飯，很難入口。
父子兩都是愛喝酒的人。
地上有一個酒甕，扭開龍頭就有酒不斷流出。
學長也替我倒了一杯酒，上次去酒廠買的玉泉桂花釀。
要我陪他爸爸喝一杯。
整頓飯，兩父子都吃少少的菜。
學長爸爸說：
『◎◎跟※※距離不會很遠啊。』
阿伯，你地理不好ㄟ。
明明很遠。
原來，是跟前一段（高雄-◎◎）相比。
只見他爸爸手指碰觸著酒杯，不斷的重覆著。
學長會小聲提醒：『敬我爸一下。』
然後，我就用很破爛的台語說：
『阿伯，我敬你。』
你敬我，我敬你。
反覆四次。
噗，我又不是陪酒的。
=.=
要喝酒自己喝就好啦，乾來乾去的。
搞那麼多禮節，我真的不習慣。
最後我舉起酒杯：
『阿伯，吼答啦！』
然後，火速乾杯，跑到客廳去看電視。
王不碰王，我到客廳後，學長的媽媽逃到餐廳去了。
看吧？！
一山不容二虎。
婆媳是一定會鬥的啦，超尷尬的。
慫恿小兔去傳話，先到三樓去。
推開房間的門，有一陣很明顯的煙味。
陽台的海芋還是沒開花。
拿出書展送的遊戲光碟，幫小兔設定帳號。
88.07.10
小兔的生日。
Ian
小兔的英文名字。
非常謹守分寸的小兔，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我連續的動作。
偶爾會飄出一句：
『阿姨，你都記住（我的帳號）了喔。』
『還有密碼，阿姨，你好厲害喔。』
跟老爸果然一點都不像啊。
小兔的爸爸，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人。
任何一句捧人的場面話都不會說。
回程時，看到我的情人節禮物：
萊爾富的珠寶盒安靜的躺在副駕駛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