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不知道為什麼,走在路上都會遇見貓?
繼雄八之後,我在下班途中,家附近的黃昏市場,遇見了笨笨。
那時,剛好室友在尋貓,狀似走失且狼狽的波斯貓笨笨,就被我誤以為是那隻室友要找的貓。
牠在汽車底下走了出來,喵了幾聲,黏在我的腳後跟前直撒嬌,一隻掉了毛、長了跳蚤、眼睛發炎腫脹的貓。這樣的貓,怎麼在外面生活呢?
本想不動憐憫之心,但回家後還是跟室友大似描述一番,兩個人就這樣抱著認親的心情,期待又緊張,拎著貓籠去找牠。
「貓咪啊!出來呀!」一樣地從車底下探出頭來,喵了幾聲,磨蹭撒嬌。「牠不是我的貓!」室友肯定地說道「牠的毛色像,臉卻太扁,不是我走失的貓!」
那踵得像核桃大的眼睛,發炎流的分泌物形成一圈黑色,看似雄貓,楚楚可憐。或許因此被主人遺棄,如果不把牠帶回去好好照顧,肯定無法活命。
半夜十二點半,我和室友在浴室幫牠洗澡,這隻貓乖巧得像公主,靜靜地讓我們洗吹了兩個小時,享受了久違的溫暖。
除了蚤,放進隔離籠裡,撲了軟綿綿的布,加上食物和水,這一晚牠安穩地睡去。儘管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愛貓在監視著。
第二天,我和室友掏出一點錢,帶他去做健康檢查。看牙齒,年紀不小。看生殖器,是未閹的公貓。看尾巴和耳朵,輕微皮膚病。看毛色,缺乏營養。眼睛發炎得很嚴重。
於是,做了為期一個月的療程,除了眼睛發炎現象不見改善外,其他一切都很好,好得連點眼藥水都會反抗。醫生說:不見好是睫毛倒插,要開刀才行!開刀,牠是隻老貓,風險大,如果牠從小如此應該也習慣了。
大家都以為牠看不見,因為總是瞇著眼睛,總是充滿分泌物,擦了又生,生了又擦,可牠是一隻什麼都看得見的貓。因為被棄養過,整天走到哪跟到哪,對於主人的眼神更是敏感。
我敢發誓,牠是一隻最不獨立、最沒安全感、最黏膩的貓,就怕被人忽略。在群貓當中,的確牠很容易不受重視。大家都說牠很醜。
搬了家之後,牠成為新居唯一的貓。牠感覺自己的地位。新室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跟牠取得良好的相處方式,因為牠總是用眼神、動作、叫聲引起別人的重視,對於一向沒有跟貓相處過的室友,簡直是累人的事。
笨笨,越來越胖,胖得必須減肥。一樣地很愛黏人,一樣地瞇著眼帶著眼圈。牠的自尊已經上升到可以在寵物店洗澡時抓人。牠的慾望也強到可以到處撒尿。倔強地不讓人清耳朵、剪指甲、擦眼睛。
唉!大部分到家裡來作客的人都說牠醜,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喜歡牠來者不拒的黏人習性,「妳看,牠跟我撒嬌耶!」
身為主人的我,對牠的情感很複雜,自從在路上遇見牠之後,就注定了彼此的關係。儘管牠多麼醜,還是我的愛貓。有時候牠會像賊一樣溜進房間躲起來,又用喵叫聲提醒你牠的存在,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儘管發炎,生氣或緊張時瞪得老大,才看見牠的眼睛。這時我會想,若是沒有發炎,牠肯定是隻可愛貓。或許也輪不到我在街上遇見牠,收養牠,生活在一起。
笨笨就是笨笨,希望每隻貓都過得幸福。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