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可以有一篇文章脫稿很久卻又像惡夢一樣糾纏不清的,我想只有《六月之蛇》足以代表。科威特半夜來回班清晨六點四十五分降落阿布達比;組員們一臉疲憊的倦容沒有人撐的起一絲笑容,甚至連接駁車往機場的短短五分鐘已經有人開始打瞌睡,擠上小巴士回家的路上大多數人帶起墨鏡隨身聽倒頭就睡;這部該死的片子從兩千零四年開場就讓我在搞不清楚西門町中山堂還是武昌街等繁雜的的青年男女中迷路,一邊著急著問著路人中山堂在哪裡到最後從兩個員警口中指出的路才奔跑進場,一進入眼簾的是大螢幕中女主角倫子收到陌生人寄來的照片;上面全都是她穿著暴露短裙自慰的照片揭幕。
Shinya Tsukamoto ,塚本晉也 導演所拍攝的六月之蛇以情慾之名在兩千零四年台北電影節中打出了知名,『以情慾跟色情之名來探討現在社會的禁忌』如此聳動的話題其實也是我買票的原因之一;劇情描寫著飾演心理醫生的倫子所治療的一名病患之中,送給了一份倫子死亡禮物,也就是在攝影師病人的手中快門下,擷取到一張張平常保守的心理醫生倫子私底下的一面;直接或間接的促使倫子〈其實也促使觀眾〉去正視自己,腦海中印象揮之不去的,是在最後一幕倫子在大雨中自慰,其丈夫則因為窺視自己妻子的大膽舉動也接著起自慰起來,兩人在雨中透過塚本的鏡頭,達到高潮。
這樣子意識手法不禁讓人聯想到 安部公房的《燃燒的地圖》,兩千零四年國際劇場藝術節由河左岸劇團改編演出,探討文明存在的不定向感,所謂行方不明的人們,認同感若有似無的,鄉愁若隱若現的世代,所尋找失蹤者的人竟然也是另一個失蹤者,這是 安部慣有的手法,以偵探之角色逼觀眾去偵測自己,沒有結局卻更顯的明確感建立。
那《六月之蛇》與《燃燒的地圖》相提起來疏離的自我認同便清晰許多;對於兩性的關係,或者是每天擦肩而過的人群中,不斷的對自我對親人對愛人疏離,到最後連自己也變成了城市的另一個失蹤人口,地圖燃燒,驚動夏蟄的情慾之蛇。
然而一堆散落的膠捲影片,怎麼去刺激心靈麻痺的觀眾?還是這成本本來就注定失敗?搞雜了成本來愚弄我們所使用過的共同時間。被調查者跟調查者原來都是城市的失蹤人口,那也難怪到《六月之蛇》結局的那對夫婦在愉悅的高潮之後看到對方的那個眼神,停格;而在旁偷窺的塚本導演總算可以按下鏡頭終止鍵,在那個昏暗的灰鐵色房間裡,總算有人做了一件對的抉擇。
結語寫給四月:今早在多倫多的麥當勞透過窗外好像看到阿飛正傳的Leslie Chang了,中分的髮線跟純黑色墨鏡,一邊講手機一邊雙手放在口袋中來回踱步著;看的我都緊張了,不過有沒有可能我再另外一個時空裡面,轉遇到Leslie?連漢堡都覺得不敢相信。
照片來源:《六月之蛇》Snake of June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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