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懼,像打自腳底板聲起的冰冷,咻的一聲穿過了腦門,臉部閃過一絲不安,但仍假裝鎮定的手扶在椅子上,電視上閃過許多畫面:談論著些什麼我聽不到,只想一心快點離開這令人坐立難安的地方,一個朋友的家,朋友。
腦中閃過太宰寫的「世人令我恐懼,世人令我厭惡」那一張張刻印在不同臉孔上面的表情,表面上說些不著邊際的劇情跟恭維的話,內心底層盤算著不同的想法(晚餐要吃什麼,這傢伙怎麼還不走之類的想法像佈滿在星空中無數竄流的無線電波,電子訊息,各式各樣的想念抱怨八卦串流在星空中比流星更為美麗…)唉,我妥協了(也沒什麼好堅持的,一直如此)
『呃…不好意思我下樓上個網』(一句演練很久的台詞終於蹦口而出)
忘了她們說些什麼晚安之類的狗屁話,匆忙逃亡下樓像惡鬼追趕似的,開了門面對滿屋子的靜默倒是鬆了一口氣胡亂吃了晚餐開著聽不懂的電視製造聲音,四十坪大的屋子在無聲中培養出了跟我相對話的默契,抽了根菸上了廁所拒絕掉晚上令人作嘔的派對,腦中逬出L書中曾經描寫他一群好友的景象「那群女人在毫無經驗中,聽著S天馬行空的性愛史,多麼強壯威猛只可惜好朋友不能分享,卻又在夜夜夜中不斷揣摩著燈關掉之後的那個房間中的景象,這群相濡以沫互相慰藉卻又互相憎惡鄙棄彼此的女人們」
「互相慰藉卻又互相憎惡鄙棄彼此的女人們?」我不斷咀嚼著這句話,不禁打了個冷顫,好像跟太宰有共通之處:形成了一種不得不存在的厭惡感。剛下樓看了照片,照片中男人變的更加年輕了,或許是戀愛的力量,或者是性愛的魔力,連一向難以親近的她都在鏡頭中顯得那麼嬌弱跟粉嫩,一株盛開的年輕之花。
老是搞不懂這些事的排列組合跟順序,或者我曾經嚴重的質疑過到底我存不存在那些事件的經過,一個個生活的印刻,跟人的互動如此完美(大家好我是名交際花,在人的世界中我得心應手游刃有餘有什麼問題問我吧!,左邊小精靈這麼在耳邊呢喃著)(拜託這些光鮮亮麗沒有大腦腦中只有塞滿衣服美食的動物,讀著像是市面上促銷販賣的廉價衛生紙一樣的某作者的書,你想過宇宙之於人生,生之於死的相對論掉嗎,對不起雖然我也沒有經過過。右邊的綜合體書體在腦中剪剪裁裁,形成不男不女有著陰經陰道的共生體,怪物。)這下子完了,腦中乒乒砰砰的像是舞會一樣熱鬧的討論著(誰說厭惡派對來著?)身體開始腫脹,基於沒有習慣性的梳洗之下身體變的惡臭,濃雜著經血將至的體味,小腹微凸參雜著煙味晚餐什麼之類的,(顧不得了再不敲敲打打我腦中一定當機)從前從前看過一句話,什麼「肉必自腐而後蟲趨之」之類的,完全沒有細菌學概念的古人說的,(賓果一語中心今晚你想要生什麼孩子?)那我怎麼還沒腐爛還有細菌就有蟲找上門了?怪哉。(我不是殺不死沒有心跳的留美子,富江。)
看著他們幸福洋溢春天夏天秋天冬天的生活,普吉島塞班金瓜石東門大學畢業典禮殿堂床上車上幸福快樂恭喜恭喜的模樣,怎麼我就縮在這邊寫著殘破美學一字句敲下不同的符號(象形指示會意形聲轉注假借?)開始找到底是哪一條線路走錯了?我有一個穩定的工作(空姐生活人人羨慕餐車好重車頭車尾尾車頭,垮下來,垮下來?)一個人人稱羨號稱穩定的男友(女友?那個假借文字的青?)一個不算完整但至少還有媽媽的家庭(我的家庭真可愛,真可愛,垮下來,垮下來?)身材不算好小腹微凸但是至少在服裝掩飾下可以矇騙過去的少女?(一株生病的話在盛開的時候花心就腐爛了?)那張百在床頭的畢業照笑的多甜蜜原來在每年度櫻花盛開(鳳凰花盛開?)中多少對男男女女擁抱熱吻激情甜蜜樣出一抹微笑的照片(誰是拍照人?)在那一刻有種反胃感對於重複做著同樣的事情(插入抽出抽出插入?倫敦鐵橋垮下來,下來垮?)感到反胃(可是不是很喜歡插入抽出這大家都會做的動作嗎?像捷運插入射出一樣,OK你PASS了!)這下子腦中清醒了,衣服是大量生產的劣質品(規模經濟下所短成本擴充營運的花田理論?)食物是大量撥種品(我國對於加入WTO之後農業經濟的打擊?)愛人是大量性交的複製品(嘿咻嘿咻爬山炒飯炒麵我也要來一盤!)呼吸是地球的運轉品(順風飛行時速比逆風飛行來的慢,所以去倫敦七個小時二十分,回程六小時十五分)那生命呢?
「是很多書籍課本道德規範科學理論以及爸爸媽媽說的話的雜交品。」
(這下子可能會被送到山上的精神病院去學織手套了!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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