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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19 10:27:07| 人氣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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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腕上的手錶,從此,我的時間只屬於我。
我不再活在時空交錯的空間裡,再當時間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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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為什麼我們要帶手錶呢?」五歲的我問。
「因為我們得掌握時間。我們的生活需要秩序,我們不許遲到!」媽說。
而我,則在旁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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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當你說你要離開的時候,我倔強地說沒關係,淚也沒掉一滴,還祝你順風。
你說,你想送我一些什麼。我想也沒想,就說:「我要你的手錶!」
你雖然不明所以,但卻照著做。然後,我們挽著手散步。
沒有說話,沒有文字,就因為心連在一起,所以,路還是幸福,美滿的。

你不在我身邊,但日子還是一樣的流動。我要自己堅強地活著,就像從前一樣。
唯一的改變,就是我開始帶上兩隻手錶。
一隻是我的,另一隻是你留給我的。我還特意為它調上你所在地的時間。

朋友們都說我奇怪。
說真的,也蠻奇怪的 — 你那特大號的手錶帶在我的手上,就像給小朋友穿上大人的衣服,非常的不合身!
我啊,都快要把它帶到手臂上了。可是,我很頑固地堅持這種懷念你的方法。

雖然你離開了,但你還是會給我寄信和發電郵。而我,則狠心地一封也沒有回。
我相信: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失望的感覺讓人太難受了!

有時候,我也會看著你的手錶發呆。
我會想:你會幹嗎?在上課?吃飯?你會不會照顧自己?生活又怎麼樣?
然後,我會告訴自己:我們已經分手了,不得再胡思亂想!

分針和時針拼命地互相追逐,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流走。
四年了,我們分開快四年了。

今天,隔著電話,我再次聽到我久違了的聲音。
你約我到從前我們常去的咖啡店見面。而我,則支支吾吾地答應。
我實在害怕再見到你。

在咖啡店的櫥窗外,我就認出你了。
你的外表一點也沒變,但心呢?

你說我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有女人味。
我笑說:「你從前都笑我像小朋友嘛!」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我尷尬地躲到洗手間去,罵自己怎麼說溜了嘴,卻不得不承認,我不知不覺地為你改變。

我們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要不是媽來電,恐怕我們快要聊到佛理、哲學裡去了。
結帳後,你秉承你一貫的做法 — 送我回家。但這次,我們並沒牽手,也沒吻別。

自那天起,你再次走進我的生命,我們又再次走到同一條起跑線上。
到現在我還相信,那是因為我們的心一直都沒分開過。

曾經,我跟你打聽﹕「為什麼你會確定我會再接受你?」
你說,是因為我一直帶著你的手錶。然後,我甜蜜蜜地相信你。

到出嫁前,我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原來你曾為了我的狠心,打電話到我家來。
而當你知道我這個笨蛋每天都帶著你的手錶發呆的時候,就發誓會回來好好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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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伴走過銀禧、金禧和鑽禧。

在你彌留之際,你再次把手錶脫下來,放到我的掌心裡。
你問我當初為何要選留下你的手錶。
我回答,我一直以為,有了手錶就可以掌握時間。

你笑我是個傻孩子,用手輕輕拭去我的淚水。
不久之後,你就含笑離開了。

從此以後,我再次帶上兩隻錶生活。
只有這樣,我才能提醒自己堅強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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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把手錶都脫下來,因為,我不再需要掌握時間。
你知道嗎?被時間拉著走,真的好累哦!
我閉上眼睛,心裡想著:今後,你就是我的手錶、我的時間和方向。
我會讓你牽著我走…

台長: 琪花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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