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黃皮的新生◎姜鵬珠＠台北市閱讀寫作協會

2011-04-27 10:06:05| 人氣220|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去年八月，颱風來襲，河濱步道兩旁的水黃皮樹苗全被沖倒，枝枒間塞滿塑膠袋和垃圾。因為不忍剛冒出新葉的小樹就此消逝，晨運經過時，我儘可能彎下腰，小心的清除樹上的雜物。

想必經過這條步道的人與我有相同的心理，路過時，總不忘隨手清理；才不過幾天，小樹上不但已經清理乾淨，更有人以石塊固定或用木頭撐住歪斜的枝條。想不到這些舉手之勞，竟使小樹往下扎根，發芽抽枝，生氣蓬勃。

今年開春，小樹已長得和成人一般高，在晨曦照耀下，巴掌大的綠葉閃閃發光，不時有麻雀、綠繡眼、斑鳩、白頭翁站在樹梢引吭高歌。欣賞之餘，我不禁回想起自己多年前也曾像這遭逢挫折的小小水黃皮……

國小畢業那年，我以極優異的成績考上初中，註冊通知單上寫明可以減免學費。當我帶著祖母好不容易借來的錢趕到學校時，才發現自己錯把「學費」當成「學雜費」，若要完成註冊，還差兩百多元。但這筆為數不小的錢要去哪裡借呢？

我情急之下，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在學校附近開美髮店的遠房表姊，於是硬著頭皮向她開口借貸。表姐二話不說，立刻拿出兩百元，要我趕緊去繳費。我這個在求學路上差點傾倒的「水黃皮」，才得以進入初中，日後進而成為人師。

幾年前，我任教的班上也有一株小小「水黃皮」。平日極為乖巧的阿嘉，忽然連著兩天沒來上學，電話也打不通，我趕緊和輔導組長抽空去家庭訪視。原來，與他相依為命的爸爸突然病倒，小小年紀的他得日夜守在床邊照顧。

看見我們到來，阿嘉滿臉驚喜，接著忍不住哭出聲來。當下我緊緊摟住他，並仔細詢問爸爸的病情、以及是否有親人住在附近。他想起有個住在新店的大伯，幾經聯繫，大伯開車趕來，將爸爸送往醫院，同來的奶奶則留下來照顧阿嘉。

往後的日子裡，每次見到阿嘉背著書包、蹦蹦跳跳走入校園的身影，或是上課時心領神會的笑容，我的內心就泛起陣陣漣漪。能及時扶助這株小小「水黃皮」，使他繼續成長，讓我感到十分欣慰。

【110424刊登國語日報14生命教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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