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僅30多歲的少婦,一天到晚就是只週旋在柴、米、油、鹽、醬、醋、茶堆裡,每天蓬頭垢面一頭亂髮,她已經極度到厭惡看到這樣的自己。
這一天她決定拋下黃臉婆模樣的自己,坐在化妝台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百貨公司去瘋狂大採購一番,她逛遍全百貨公司,才一下午的時間,她的手上就已經拎著大包小包滿意的物品了。
自己已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像這樣的滿足自己採購的慾望了,購買慾全都寫在臉上而一攬無疑,她提著七八袋與人搶行購得而來的戰利品,隨著電梯一層樓層樓的下,心還是巴望著能夠在多出兩隻手,眼睛也不斷的掃過那琳瑯滿目的物品,恨不得能全部把它搜刮一空,以滿足她貪婪的慾望。
走出百貨公司前門,夏日的涼風迎面吹襲而來,婦人依然滿身是汗,但購物的心,戰勝了熾熱的身,使她一點也不覺得暑氣惱人,看到了公司外的長廊,有幾張漂亮的長椅子,她向前坐了下來,歇歇她那酸到不行的雙腳。
婦人邊垂打著疲憊的手腳,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過客,哪一個不是提著滿滿的商品?哪一個臉上不是得意的笑容。
她看著來往的行人來來去去的,眼睛也跟著望呀望著,忽然間……她目光停住了,就這麼的移轉到百貨門前的不遠處,一眼望去在電話亭旁的角落裡,有對不怎麼醒目的老夫婦,丈夫推著他那坐在輪椅上,中風又無法言語而行動不便的妻子,他們身穿著破舊不堪的衣裳,輪椅就停留在電話亭旁的角落裡,兩人一起望著高樓的景物,丈夫拍拍老婆的肩膀,指著百貨中擺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要老婆往上看,老婆婆笑了,臉上堆砌著笑容與知足。
望著百貨公司前的櫥窗玻璃,眺望著十幾層樓高的百貨景觀,看著那掛著琳瑯滿目的精美物品,或許在別人的眼裡,街道上的熱鬧,百貨公司的精心擺飾,看過了,轉過身也遺忘了它的價值所在,而對這對老夫婦而言,眼神中卻閃爍著好知足,笑的好開懷的臉,一刻也未曾消失過。
婦人依舊被這對老人家的眼神所吸引,目光一直陪著他們相互相敬如賓的動作而感到好奇。
婦人靜靜的看著……忽然看見老公公從他那件破舊的褲襠,把手伸入口袋裡,掏出一粒中而不大的李子,老公公把李子往身上的衣服擦了又擦,不斷的,擦了又擦,不管那褲袋裡是否潔淨,他一樣的往身上來回的擦拭,擦的乾乾淨淨的。
這時婦人見了臉上露出了譏笑聲來,心想在這世態炎涼下,老公公一定是要擦來給自己吃的,哪管的上旁邊的妻子,更何況是一個中風連吞食都有困難的妻子。
她正得意著自己所見無疑之時,卻驚訝的看著老公公真的把李子一口給咬下,婦人當下由笑轉為搖頭,心想「我說嘛?即便就剩一顆李子,老人家當然是以自已果腹為主,哪是以妻子為要,因為人絕大部分都是自私的。」
正當心念掠過之時,便看著老公公把李子皮,給一層層的用他那所剩無幾的老掉牙,一口一口的咬下李子棗紅色的表皮,剩下了整顆黃色的果肉,又小心翼翼的再從果肉中間撥開取出中間籽,小心的把棉細的果肉,撥成一小塊一口接著一口慢慢餵食著妻子。
老婆婆的臉充滿幸福與感恩,眼裡泛著淚光,舉起好無氣力的左手,指著先生的嘴,示意著也要他一塊吃,兩夫妻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邊吃邊對著百貨公司上的一切擺飾欣賞著。
此時,婦人眼見這一慕,她愣了,不知不覺中,自個的臉龐兩側已經動容到淚眼汪汪,這一次她真正見識到真情是什麼?看著手上提著的物品,在望一望那對老夫婦,頓時,心中滿是感觸,鈔票一把一把的散盡,的確可使人滿足無數個貪心慾望。
看看在貪心和慾望指使下的自己,快樂是一時而也是短暫的,快樂跟滿足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說「貧賤夫妻百事哀」貧賤之下珍愛無藏,互不柄棄,即便是一滴水,一瓢飲,一碗粥即是甘甜好滋味,實質亦得真愛無悔,相隨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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