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腦的D槽裡,我有個檔案夾,平常若沒事不大會敲開來瞧。但這個資料夾的秘密則是放了十八個對話記錄,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點開來看看,回想著曾是內心深處的一段回憶。
想著過去時,總忘了曾經痛過,粗魯的又一次翻開結痂的疤,疼得流下一兩滴眼淚,如慣例讀完,悄悄的關閉檔案,闔上筆電的蓋子,帶著後悔和自責入睡。
是的,那個秘密,曾是我期盼的一段真愛,期盼的夢想,隨著我的離開絕裂、粉碎一切。
這樣的結局令我驚訝,這,不大像是我的作風啊。
不長不短的時間裡,斷斷續續的找著粗糙的線索,推敲遺留下的文字,是誰的絕情?到底是誰毅然的求去?甚至寧願封閉自己,了斷自己的性命?
人啊,在追尋親密脫離孤單時,尋求的不外乎就是曾留存在腦海裡、記憶裡的溫暖和專屬的佔有。女人要的是專屬自己的寬闊胸膛和幻想的實現,男人要的是隸屬的所有權,包括女人的自由。
我說,別說女人會給男人高度自由,我相信絕大多數的女人堅信讓男人不自由可以減少禍端。但男人不讓女人自由,是因女人成了父權下的附屬品,是男人學習經驗幸福的工具。
(黑暗中的我,沒有方向、終點,而你就是我的光、我最不捨的依戀,很難形容的心情,很難不想念你 ! 很難不愛你 !)
這段回憶充滿的不只是精神上的絕對暴力,也是有著許多的甜蜜相處經驗,撐著幾乎垮下的支架。但深深的感慨,男人無法拱手讓對方握有控制權,身體留著家庭裡曾有的暴力創傷因子,當感到失去控制時,不安全感蠢蠢欲動,竄進骨子裡讓男人失去理智,強詞奪理,失去對愛、伴侶的信心,挑起戰火,展開攻擊,將女人逼到牆角投降,脆弱的哭泣聲,助長男人勝利的快感。
(我的心、我的人、都將是那位最不願傷害妳的大壞蛋. . .)
是的,女人從未想過男人會是傷自己最深的那個人,當寄望存在彼此構圖未來所謂聖堂,似乎跳脫溝通上瓶頸比較不重要,等待的未來在發光、在閃爍。迷惑得眼睛,像望著在天空一眨一眨的星星兒們,而手怎麼伸長卻也構不著,像是剛睡醒,摸不到床邊的八百度眼鏡…..
當一段感情裡可怕的言語跨越溝通的容忍限度,憤怒和狂妄字句,肆無忌憚的破壞曾有磨合的累積,為掩飾千瘡百孔的愛情,這美麗的謊言於是出現,代表著自己是包容彼此的脆弱。可惜,謊言究竟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補,於是,欺騙彼此依舊合適,甚至欺騙自己是愛著對方。
(感謝妳,讓我想起對愛情應有的恐懼,更讓我憶起自己曾經許諾下的誓言...遺忘愛情的美!我真是可笑,怎會又期盼得到想了解的答案...)
有人曾說過,女人是靠耳朵活的動物,是嗎?女人其實靠著的是男人疼愛的行動而有所領受。男人說不出就怪女人癖好聽甜言蜜語,忘了自己釋出的是股厭煩的氣流,影響著情感的溫度。女人也是有長眼睛的,而且相當犀利。比對著男人說的與做的,計算著男人在心裡想的、口裡承諾的和事實承擔三者的落差。女人說男人不愛她,一定有理由的,一定有理由的。
(清楚的解釋是必要,但令人恐懼的是我能相信什麼?妳...讓我受盡擔心與焦慮,難不成到頭來全都是我不夠理性與客觀所造成的,妳告訴我啊!)
曉得嗎?一個女人,一個單親的女人,要的沒什麼,跟一般女人要的一樣,穩定的情感,負責任的伴侶,疼愛子女的父親,溝通的伴侶,共同的未來。回想男人的臉,那憤怒的線條和語調,遮蓋了所有的美好。女人期待尊重個體生活與自主,期待支持和關懷取代強烈面質與批判,雖未來早已成泡泡幻滅,那僅存在胸口厭厭一息的心臟,在一巴掌落下時,停止跳動,愛情的生命就此劃下句點。
愛情的結束,那錯過了的點,也許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或許喝杯水、抓個癢、看網頁、聽音樂。沒有仔細用心聽,早就悄悄溜走,縱然有滿腔的熱情,即使有溫暖的情懷,也抵不過失手錯過,這樣致命的傷害。那個時間點要抓的剛剛好,要及時下注,你就會是贏家。當錯過...一切都不會重來,就承認自己輸了吧。
女人,在男人瘋狂的辱罵下,臉上露出平靜的笑容,開門並轉身離開。男人依舊是不斷自言自語,說著:「我贏了,我贏了。是你的錯,是你,是你…..。」
是的,是我的錯啊,曾經,望著你的背影,難過的在無數夜裡,哭喊著你的名,祈求你的原諒。曾經,瘋狂的賴著你不放,曾經,幻想攜手走天涯。曾經,幾乎達到美麗的天堂…….咳,又想多了,我想是我錯過你了啊,錯過你的好啊。我知道,不會再有人會時時刻刻的傳簡訊,每天都來接送著出門,不會有人笑著對我說話,不會有人可以馬上出現在我身邊為我撐傘,不會有人安撫我從靈魂深處而出的憂慮。是的,我真的離開了你啊。
那些你歸還我送你的禮物,撕毀的相片,空蕩蕩的網頁的,是你贈給我最後的訊息。我想,也由你去吧。一切都夠了,你的折騰,我的折磨,都夠了,放彼此一條生路吧。
也該是選擇讓記憶放我自由的時候了,將那些恐懼、焦慮、自責一一卸下吧,今晚,那些對話紀錄將會在一個按鍵下全部消失,告訴自己,放了吧。舊事已去,一切都成新的了,知道嗎?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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