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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22 17:01:02| 人氣27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隨記】給失去母親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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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蔓:

我曾教過一個很愛講話的小男孩,平日上課時,他老是忘了嘴巴動,手指頭也要動,常常讓我一而再地催促,深怕他來不及在時間內完成作品。有一天,教室來了個稀客,那是小男孩的媽媽,她帶著男孩的妹妹一起來,很客氣也靦腆,深怕打擾到我的課程。其實,我比她更緊張,怕自己表現不夠好,因為從來不會有家長關心小朋友在美勞課的表現,她是唯一一個。當然,我知道她早就聚焦在小男孩身上,至於我教得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我還是很賣力地"演完"兩節課。

她全程陪伴小男孩,並對我說:如果有必要,請給一點懲罰也沒關係。我只是笑笑說:沒那麼嚴重,美勞課是輕鬆愉快的課,不需要那樣。雖是如此,我仍然從她臉上看到擔憂的神情,我想,這就是母親吧!

這個拜訪,就好像水上漣漪一般,過了就逐漸淡忘。直到那年的母親節將至,學校舉辦一連串的活動以感親恩,我讓這些孩子自己畫康乃馨來送給媽媽。如往常般,這小男孩又似乎忘了把心帶來,我對他說:媽媽對你那麼好,你應該畫一朵全世界最漂亮的康乃馨來送給她呀!這時,他喃喃自語地說:媽媽不見了,我找不到媽媽...。我聽了相當驚訝,難不成又是一個問題家庭?但我不願相信,這是唯一一個和我接觸過的媽媽,並由她關切孩子的態度,知道她絕對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媽媽。輾轉詢問其他小朋友才知道,原來,小男孩的媽媽在一個多月前車禍過世了。

頓時心裡百感交集,那是一個很年輕又漂亮的媽媽,她是那麼地疼愛自己的孩子,竟會在一瞬間從孩子的世界裡消失,難怪小男孩會無法接受。他嘴裡唸著媽媽時,眼神是那麼地空洞而遙遠,我看了心裡好心疼。尤其大家正興奮地畫出心目中最美麗的康乃馨時,他卻不知道能把它送給誰。

我想,小男孩和你失去媽媽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吧!在你們小小的心靈裡,一定會有些抹煞不掉的憂愁與遺憾,這些缺失是無法彌補的,不過,老天爺也一定給了你們額外的智慧,在獨立成長的歲月中,你們雖然多愁善感,卻也細膩敏銳;你們雖然孤單,卻異常堅強。帶著這些特質,相信你們會走得穩當。

給自己掌聲,為自己喝采吧!你是那麼地勇敢;直至今日,你更可以驕傲地說:我依然認真而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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