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淨選盟大集會又是水炮又是催淚彈的畫面,不禁勾起13年前在靈市總社擔任意外組擔任記者時,採訪拿督斯里安華遭革除副首相職後所引發的連串示威情景,特別是在甘榜峇魯那一場差點殉職的騷亂。
1998年某日中午,被派到獨立廣場採訪安華支持者的糾察(館方當時交代只能用糾察的字眼),只見祈禱時間結束後,數百名情緒激動的糾察者,湧到吉隆坡市政局和獨立廣場的十字路口高喊“烈火莫熄”、“真主萬歲”等。
糾察者和聯邦後備隊大玩“貓捉老鼠遊戲”,只要聯邦後備隊射水炮和催淚彈,糾察者則化整為零,逃向占米爾回教堂或國企十合廣場的方向,但一旦聯邦後備隊退回獨立廣場,糾察者又重新聚集在十字路口,這樣的“你進我退”,斷斷續續搞到太陽下山。
主任蕭妙發在傍晚6點多來電詢問獨立廣場的情況後,調派我到甘榜峇魯,因消息指一批人士打算在祈禱時間結束後展開糾察行動。
騎著“皮包鐵”來到甘榜峇魯後,膽粗粗把摩多停在回教堂外面(慶幸摩多最終無損),發現村內一片平靜時還慶幸終有時間進餐,萬萬沒想到差點喪命在這。
數百名糾察者祈禱後集聚在回教堂的十字路口喊口號,但很快即被聞訊而來的“紅頭兵”打散,直至晚上8點多都沒再有任何糾察行動,可是獨立廣場卻再次傳來糾察的消息,導致大部分傳媒又返回獨立廣場。
獨自站在甘榜峇魯的十字路口,目睹一支聯邦後備隊分乘數輛卡車和吉普車經過時,一塊石頭突擊向聯邦後備隊的車隊,隨即石如雨下,但聯邦後備隊沒理會,繼續朝獨立廣場的方向駛去。
聯邦後備隊的車隊離開不久,震耳欲聾的怒罵聲從回教堂街尾傳來,只見一名便衣中年巫裔警探在慌逃中一面高舉手槍,一面回頭看暴徒是否逼近。
這名警探狼狽地在車龍陣中穿梭,身後追來數十名高喊“殺、殺、粉碎、粉碎”(BUNUH BUNUH HANCUR HANCUR)的巫裔男子,殺紅了眼似的踏過轎車車頂追殺警探。
目睹此景,有身處排華的印尼的錯覺,單獨站在路邊的我馬上掛上報館記者證,沒想到一名年約廿多歲的暴徒經過時,突然轉身怒目走向我,嚇得我立刻舉起記者證表明是哪間報館的記者。
暴徒拿起我的記者證檢查一番後,才說:“中文報就沒問題,但如是第三電台、大馬電視台、馬來前鋒報或每日新聞的記者,我要你死在這里。”,剎那間,一股“死過翻生”的念頭湧上心頭............。
還未及定過神,回教堂前馬路的人群中又傳出吵雜聲,只見一名年約卅多歲的巫裔青年像公仔般,任由一名男子勒住頸項,週圍的暴徒則不時朝他揮拳,三四名男子則要求眾人先不要打對方,待檢查他的身分證是否是政治部警員後才處置。
我身後一名肥胖的男子突舉起路邊餐館的塑膠椅想毆向這名疑是政治部的警員,幸好及時被“大象”(西報記者)阻止,那名“政治部警員”也被數名男子拖進理髮店後關起門搜查錢包。
跑回十字路口視察情況時,距離五呎外的馬路突冒出黃色濃煙,當時還奇怪路中央為何會冒出醬多濃煙,慶幸在0.0001秒會過神,KANASAI催淚彈,跑啊!!
躲在一輛轎車旁邊,探頭看見聯邦後備隊在水炮車掩護下向暴徒發射催淚彈,其中一杖還掉進回教堂範圍,水炮車在這時也亂射水炮,造成蹲下身躲避的我在催淚彈和水炮夾攻之下,不禁破口大罵“紅頭兵”。
待水炮射向其他人後,再次探頭查看週遭環境,結果看到聯邦後備隊在煙霧彌漫中到處捉人,剛才那名逃得像喪犬的警探也滿面神色舉起手槍朝向暴徒的方向大罵,實在好笑。
警方重新占據十字路口後,首次發生暴徒在馬路焚燒輪胎和垃圾等事件,導致聯邦後備隊和警探再度衝前捉人和以水炮車滅火,直至凌晨2點多才恢復平靜。
由於聯邦後備隊封鎖了回教堂前的馬路,因此向當時的吉隆坡總警長拿督卡馬魯丁請示進去取回摩多,但他把球踢給聯邦後備隊警官,導致我被那名警官問長問短一輪後才順利取回摩多,並發現許多摩多都被故意推倒,一些甚至被推進溝渠,慶幸我的老鐵馬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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