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子的感覺了!真的,你相信嗎?
我幾乎都快要忘掉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我的天阿!那該如何是好呢?
低語,呢喃,啜飲著一杯微冷的高山茶,這一個夜晚,充斥著滿屋子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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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端詳一張照片,視線慢慢失焦,再度清淅時,我的身影,已經被拉回到記憶中,國小畢業旅行的前一天……。
那一晚,我興奮又期待地根本睡不著覺,拿著新買的背包與幾包零食,在客廳與房裡來來去去,像是對年紀還小的兩位老弟宣示我即將成行的出遊;最後,我抱著零食和背包,在床上想像明天的到來,想像著這趟旅行該會是多麼的有趣和好玩,身上的細胞和血液一整晚都跟著我的想像興奮著,直到我意識模糊地睡去,那些跟著我一起亢奮的情緒才得以靜靜沈澱下來。其實,一整晚下來,我都睡睡醒醒,只是,我不敢驚動我的家人,只好放任眼神每小時不自主地睜開,探望牆上的擺盪的鐘,然後又期待地閤上雙眼,睡著,再醒來,再睡著,……。
最後一次睜眼,我清楚望見晨光,正拂過窗來,親吻著我的雙眼。那一刻,彷彿全身被陽光充足了電力,立刻翻身下床,連忙換上新買的衣服和鞋子,便拿起了背包,準備踏上學校,一路上迎接著別人羨慕的眼光,更使我出遊的興致越來越高昂;我知道,這一天將不同於往後的日子,是啊!這一天之後,我將迅速長大,跨進另一個成長階段。但是,這並不是我眼前關注的焦點,我只是想愉快地踏出步伐,哼著輕快的歌曲,每一個步伐都是這麼的無憂無慮,意味著童年該有的節奏,這也意味著再過不久的時間,我的步伐就無法這麼輕快了!我知道這一切,「只是,沒把這心事,向任何人訴說過;只是,想愉快地渡過這一天,愉快地保留這一天的心情和回憶。」其他的,早就一股腦兒拋向九霄雲外。
同班同學們的心情和我一樣雀躍,吵鬧了好一陣子,相對老師平日的嚴肅,今天老師們倒是採取放任式的鬆散管理,只是要我們音量放輕,可別影響到其他還在上課的學弟妹,直到遊覽車到來,才把我們這群喧囂的莘莘學子給收服;也許,該說是打包上路,歡樂氣氛被收攏在小小的行進空間裡,無盡的放肆,隨著沿途的風景和車掌導遊的介紹,我們的驚呼聲,似乎是一波波拍打的浪,不停在新的景點與笑話中翻騰喧鬧,留下白花花深刻的記憶痕跡。
「那是走馬看花的旅行。」那時,年紀小小的我,已經如此認定這樣的感受,只是,這種孤獨感是不容許說破的,那會影響盡心玩樂的興致。多年之後,我才明白,原來在小時候,我就和孤獨為伴,如此多愁善感了!
當然,不可避免的,我們還是到各個景點前,捕捉下「凡走過,必留下身影」的舉動,而最吸引我的,還是各式精采的表演和形形色色的小販,表演是滿足視覺的享受,小販則是滿足味覺和口腹之慾,穿過一站站景點,穿過一攤攤小販,如同形影不離的伴侶,而我們,拼命用視覺和味覺,來見證他們的堅定不移。
遊樂園的遊樂設施和搖頭丸一樣吸引著好嚐鮮的人群。搖頭丸是有害身心的,讓人身陷死亡泥沼,遊樂設施雖是無害,但發生意外時,卻讓許多人愛恨交加;有些人,在未嘗試各種遊樂設施前,保持著觀望與遲疑,甚至是害怕的心態,總非得要同學三請四拖,才乖乖加入排隊的陣容,而在等待的同時,又不免擔心害怕,直想退縮起來,但是,玩過之後,卻似乎是心理的魔咒被解除,不但是愛上了這些刺激的遊戲,而且更是成了挑戰各種高難度為樂的人;而有些人,一直都踏不出心理的那一步,無法真正踏出昂首的步伐,試著到另一個世界裡瞧瞧;當然,或許更還有些人,勇往直前,不縮不畏,非得挑戰刺激與快感。
到底,哪一些人好呢?留待下回去遊樂場時,自己去仔細體會觀察吧!
我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態,只是覺得玩過一次就好,並沒有什麼遊樂設備可以真正吸引我,可以一玩再玩而不感到厭倦,大概是對此一直都沒什麼興趣的關係吧!難道,這是造成現在的我,對於凡事都抱持可以嘗試而不可以入迷的人格嗎?無法得知,因為我一直對阿妹的歌聲與演唱會的快感沈迷,也對羽球狂熱,但是,說實在的,我還是保有某種理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我陷入戀愛之後,我的理智才會降到低點,只有夜深人靜時,才會現出原形告誡提醒我,這種心理,一再讓我受苦,一再於理智的束縛中和事物的慾望中來回奔走,理性和感性同時統治駕馭著我,像是我的父母,像是我的天使與惡魔,我的成長一直和他們脫離不了關係,無法真正傾向於任何一方。
理性與感性,到底依賴?還是存在?
坐上雲霄飛車時,儘管恐懼幾乎吞噬了我的神經感受,腦中的流質物體依然沒有多大感覺,只是讓風聲,順著耳朵倏然飛逝而過,讓那些尖叫不安的興奮與恐懼,跟隨著叫喊,一併經過我的聽覺,而又盾回空中,消失!彷彿這些聲音是不曾存在過的,彷彿我們再多的吼叫,天地都能輕易轉化吸收,如同我們短暫的生命,滄海之一粟,在自己短短的有知生涯裡,快樂過、悲傷過,精采過、黯淡過。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然生命消逝,天地中沒了我的存在,但是,他沒有因此傷悲,依然深愛著在他記憶裡,呼吸著、靜止著的身影。
我感覺到風,感覺到天地浩瀚,感覺自己的渺小,我只是坐上人類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而造出的一種巨大孤獨飛行器,這種機器會帶著我,在短短的時刻裡,接近天,接近風,甚至,接近自己的渺小,微不足道,……。
記憶中的愛情,是否會因此而偉大呢?
當我閉上雙眼,細心聆聽飛車上的風聲、笑聲與尖叫聲,所有我曾經歷而又遺忘的翩翩往事,想緬懷逝去的童年,還是驚訝於自己的一時成長之間,再也無法清楚辨識,好像處於現在和過去的分界中,一邊沈浸於過去的時光,一邊檢視過去的錯誤,是否有那些令我後悔和錯失的事?一邊耽溺著現在的歲月,一邊計畫現在的計較,是否有那些令我失去和悔恨的事?
計較與悔恨,本就是一體兩面,是否真可以勇於看透呢?
直到,聽見房外一陣狗吠,所有的往事,像乘坐雲霄飛車一般略過眼前,真真實實地,一個到那裡都感到孤寂的人,必須努力工作去消耗巨大的寂寞感和離開學生身份之後留下的過多時間。其實,時間並沒有變多,只是學生的日子是無憂無慮的,隨時可以因自己的喜好去安排自己的時間,到處遊玩,隨時可以因同學間的一個提議,沒多久我們就現身於不久前提議過的地方,所以,我們的時間很少,必須拿捏之間分配好,以免「一事無成」。
這麼多時間以後,終於知道學生是單純且幸福的,雖然過去的我,也是這麼認為,但從未真切體驗過,孰不知箇中滋味,而現在的我,卻可以因為一張童年的照片,開始回想,並且懷念過去,好久、好久……。
旅行的身影,正悄悄地向我招手,埋在心裡頭,驛動的夢想,開始準備揚起了帆頭,正要往那裡出發!
ARE YOU READY?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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