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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28 17:01:50| 人氣606|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案牘170 -181 村上龍 & Bill Evans &Maver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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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牘170 Never Let Me Go】

那一夜我很興奮,同時被嚴重地擊垮。費里尼如排山倒海般地衝擊我,使我對自己未完成的作品感到絕望。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對「把某種想法傳達給某人知道」這件事情心存敬意。 — 村上龍《甜蜜生活》


仔細想想,存在於我週遭的人,我所最親近的人當中,對於Bill Evans的Never Let Me Go這首曲子的認識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我自己一個人聽著爵士樂,我也邀約他們一起聆聽,可是我卻無法很清楚地說出那種差別。

長達近十五分鐘的旋律。很孤獨的旋律,這是Vincent說的。但在那之後,他應該也忘記了這首曲子的模樣了吧。我想所謂我與他們的差別就在於這裡吧!我牢牢記得大部分我所聽過的曲子,這能夠算是種才華嗎?至少我認為這是生存於爵士樂中的本能,很必須的本能。

孤獨曾經幻化為各種面貌,以侵襲或是吞噬的方式朝著我前進,是在那三年內的時間裡頭。過了那段時間,彷彿厭食過後的甦醒般,這才體會出原來我那是寂寞,而不是孤獨!孤獨並沒有那麼容易出現在我們所生存的世界裡頭。

於是Bill Evans繼續彈奏著,他也由孤獨的琴音進化為寂寞的琴音了。原來他也懂得用這樣子的方式保護自己。

Maverick 2007/04/06 16:49



【案牘171 Blue in Green】

我盯著繡花球看,一想到在濕重的空氣中摘繡花球葉的那一晚,心中突然對「Last Show」產生嚴重的憎惡感。因為那樣的電影,並不值得辰已為它流淚。 — 村上龍《Last Show》


在《Kind of Blue》中的Bill Evans以及在《Blue in Green》的Bill Evans有什麼不同?我常常想著這個問題,也想知道其他人的答案。但由衷地來說,我還是比較偏愛《Blue in Green》中的Bill Evans。

這是一個並沒有刻意代表任何特殊的意義的答案噢!並不是我所說出口的話或是寫下來的字語就可以解釋很多的迷惑。那其中並沒有時間性,也沒有地域性。我不過是說出了個想法罷了。

我想起我所認識的人的夢想,他們的夢想往往都在我所看不見的位置發酵著。我可能只能夠見得到成功或是失敗,這一體兩面的結局。往往我感興趣的對於他們努力的過程,都只能隨著年紀的漸長,蒸發在天空之中。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地被認識的人挖掘出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呀!

Maverick 2007/04/06 17:08



【案牘172 Loose Bloose】

而要過得好並不是光有錢便辦得到的。除了錢以外,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東西呀!我發現父親所缺少的便是那些東西,我很早以前便清楚地察覺到這一點,我自己也很驚訝,不過我真的有一點憎惡我爸。

還有些其他的東西,還有些其他的東西,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 村上龍《納粹狂魔》


透過村上春樹,我認識了爵士樂。透過爵士樂,我認識了Bill Evans。透過Loose Bloose這首曲子,我認識了Berry。反正就是這樣子無限循環下去,音樂可以串聯起很多原本不相干的人事物,像是蜘蛛網一樣。

我和Berry都是爵士樂這張蜘蛛網下的獵物。而在這張專輯中,Philly Joe Jones以及Zoot Sims彷彿也像是Bill Evans的獵物似的。

就像是抽水機一樣,如果把這串聯中的某一個環節抽去了呢?

我發現因為在這樣子不著痕跡的擁有方式進行下,很多元素變得理所當然,出現得太理所當然了!他們就像是註定好要在某一個位置等待該出現的人事物。因為那是他們的使命,原來成為獵物這也是一種使命。我嘆了口氣地想著自己是不是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Maverick 2007/04/06 17:24



【案牘173 The Shadow of Your Smile】

而就在她的手指碰到我的襯衫的那一刻,洋子的表情變了。她眼下的皮膚,像被裝進去的燈泡點亮似地紅通通的,那是一張想笑又笑得不是很自然的臉。我第一次看到女人這般表情。 — 村上龍《大逃亡》


那是一間藉由黯淡色彩所擺設而成的咖啡店。它擁有並不是很新,臥起來卻很舒服的沙發椅。我總喜愛在這間咖啡店的角落躲藏著,一個下午大概就可以耗去半包煙。

聽著Bill Evans彈奏的The Shadow of Your Smile的時候,兩位年紀大約三十好幾的女人走進來店裡,一直掛著笑容的她們。我看著她們的笑容,彷彿那笑聲之中容雜著某種力量,打斷了Bill Evans的旋律。

打斷﹏了的旋律,像是斷了翼的天使一樣,再也笑不出來了!

等到Espresso的香味瀰漫在我的鼻前,杯子裡頭的咖啡彷彿也對我笑著,它是在嘲笑些什麼呢?我匆忙跑到騎樓前看著天空,我想看看這時候的天空會不會落下個天使,因為好奇著被打斷了的旋律究竟會是怎樣子的天使。

Maverick 2007/04/06 17:48



【案牘174 Come Rain or Come Shine】

生活是很重要,不過卻也很枯燥乏味。如果不是對生活感到害怕,而又不認真,只執著於寫詩的話,是寫不出什麼好詩的。 — 村上龍《狼是天使的味道》


一位很‧喜‧愛‧寫詩的朋友,但是他往往不願意讓我看見他的作品。他總是說著時候還沒有到,他自認為自己的作品還不夠成熟。我說呀!你應該不是擅長寫詩,而是擅長著讓別人對你的神秘感興趣。

點根煙聽著Come Rain or Come Shine這曲子,我想像Bill Evans彈奏著這曲子的模樣,在《Portrait In Jazz》中彈鋼琴的他。他真的喜愛彈鋼琴嗎?音樂對於他而言算是一種所謂沉默的執著嗎?

我到滿希望他可以嘗試著畏懼自己的鋼琴,因為害怕因而不敢接近。太過於刻意的疏離,鑿刻太過於明顯的深沉,四處都是顯眼的線條,隔離的作用,也是挑戰跨越的作用。

用這樣子的方式來過活,或是展現自己對於某一項事物的鑽研,往往不明白的人或是不諒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Maverick 2007/04/06 18:09



【案牘175 The Peacocks】

我眼前的鼻頭和嘴巴四周泛著汗珠的纖瘦女人,面帶微笑,我卻覺得她很醜陋,而且我決定絕不把現在覺得她醜陋的想法遺忘掉。 — 村上龍《藍絲絨》


Stan Getz的吹奏美極了!至少在他與Bill Evans合作的The Peacocks這首曲子當中,Stan Getz就像是不願做個被遺忘的角色,而Bill Evans的彈奏,更是難以被抹去的美麗。事實上,當自己已經擁有了某一項美麗,要學會割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被這美麗所背叛。

大部分的背叛都夾雜較為主觀性的批判。

當她離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她的遺棄造成了所有的錯誤。那時候的我就像The Peacocks中的Bill Evans,非常不甘願作為被容易忘記的角色,我努力想與她多說點話,想知道她的近況,反正就是用盡一切的辦法,想努力拉近她造成的距離。

其實我並不是遭到她的背叛!這是在過了多年以後,才清楚地寫在紙上的訊息。她不過就是在每次的戀愛中,稱職地扮演著美麗吹奏的爵士樂手一樣。但是我卻很不公平地只記得她離開我時候的姿態。

Maverick 2007/04/06 18:42



【案牘176 Symbiosis】

之後我寫了很多小說,也拍了好幾部電影,就是一直沒辦法完全從在上野那間老舊發霉的旅館,默默地看著麗子全裸供人拍照的強烈無力感中解脫出來。 — 村上龍《阿拉伯的勞倫斯》


我一直認為,「颱風天的夜晚」其實是對於人類的無力感的一種諷刺。每當颱風季的到來,人們開始巴望著可以不用上班上課,能夠在家中好好喘口氣,釋放一下自己長期以來的疲倦。

颱風天給人類的啟示就是歇息。

我聽著Bill Evans的《Symbiosis》。說實在地,我很難給予這張專輯一個明確的評價。它的出現,是因為在某間老舊唱片行的地下室挖掘出來的。太過於複雜的個性了吧!這是我在聽過這張專輯之後的第一印象。

某個颱風夜,雨聲、風聲一直侵襲不怎麼牢固的鋁窗,如果鋁窗被擊垮了,我的房間恐怕會是場災難。但我說了!颱風天的確是人類的無力感的諷刺。我能夠做的不過是燒壺開水泡杯咖啡,靜靜地抽著煙等待外面世界喧囂的停止。而Bill Evans的《Symbiosis》就在這個時候又被我拿出來播放。

從第一樂章到第二樂章的過程,風雨仍舊狂妄地肆虐那片鋁窗,但我卻感到一種救贖…,音量越調越大聲,儘管始終無法與大自然的力量匹敵,但彷彿原本昏暗的房間內亮起了一道彩虹,不止七彩的渲染著我視線範圍內可以捕捉得到的所有,包括我的疲倦,想在颱風假期中釋放的疲倦。

於是我按下重覆播放的按鍵,等候風雨的結束!

Maverick 2007/04/06 19:04



【案牘177 You And The Night And The Music】

要想區隔這些人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除了打他們,殺了他們,還有什麼方法? — 村上龍《地獄啟示錄》


抱持著憤世妒俗的態度過活著其實是很累的。但是的確有那麼一陣子,我彷彿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抱持著極大的敵意,這樣子的敵意一直未曾離開我的心中。儘管它對於我的影響已經漸漸不再,但是在某些情況之下,這種敵意還是不肯離去在保護我的舞台上頭。

就像是聽著You and the night and the music這首曲子一樣,聽著Bill Evans以及Freddie Hubbard,還有Philly Joe Jones他們的憤怒般,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敵意。如日出般的銳利,切割了整齊的思緒,擁抱著這種敵意,就像投擲威力強大的原子彈,自己的週遭在爆炸過後將成為荒蕪。

再也沒有生命力的荒蕪,帶有後遺症的延續著到每個世紀的荒蕪。

Maverick 2007/04/06 19:21



【案牘178 Waltz for Debby】

一想到洋子和山中也做過洋子和我做過的那些事,我心中便湧現一種不穩定的情緒。我不喜歡自己去做那種想像,可是卻只能讓一切繼續曖昧不明下去。 — 村上龍《永遠再見》


Bill Evans的《Waltz for Debby》的確稱得上是張被迷離佔領住的爵士專輯,也被酒精還有藥物狠狠控制以及把玩的旋律。打從第一首曲子My Foolish Heart的出現,我便會很不自主地扭開威士忌的瓶蓋,關掉燈光,應該是說把「光線」與我隔離開來。

這就是所謂的埋葬在黑暗之中,好方便我想像著被黑暗浪潮吞沒的快感。

當我和她再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已經是事隔一年後的日子了!明明曾經上過床,擁抱過彼此,但是她的神情卻相當大方。彷彿,在她過去的生命之中,我根本沒有出現過。

就是因為她那看似自然不做作的態度惹起了我的忌妒心作祟。所以我才灌醉自己吧!聽著My Foolish Heart,我開始回想著與她共度過的時光,想起她今天對我的問好,想起她對我說著她現在生活中的平淡以及快樂。她那表情令我頭疼。

我閉上了眼,彷彿看見露著詭異笑容的Bill Evans趴在鋼琴上,彈著Detour Ahead,落下每一道迷離的音符。

Maverick 2007/04/06 19:41



【案牘179 Peace piece】

需要過多的東西,還有自己無法控制東西的人,都會拒絕別人言語上的救濟。我當然也不相信那種形式化的言語救濟。 — 村上龍《蠻牛》


作為結尾的代言人,Bill Evans獨奏著的Peace piece,舒緩的尾影,毫不扭捏誇張的平緩,寂寥地一陣風吹過我的臉龐,任何時後的我的臉龐,任何場景的我的臉龐。

存在主義的作祟!

青春期時候的固定思維,就像調整好的鬧鐘,時間到了便會「鈴!鈴!」地竄出來狂奔,可是我們卻找不到結束的按鈕,唯一能夠做的不過是等待電池耗盡的時候,才得以回歸到平靜。

在華麗的畫作上潑上白色油漆,這是破壞?還是回歸原始?Bill Evans彈奏的Peace piece為什麼可以帶來這麼大片的空白?也許那背後隱藏著很虛偽的實情也說不定。可這不就是Bill Evans的爵士樂嘛!我已經習慣了,便不想改變這份習慣該有的位置。

Maverick 2007/04/06 20:12



【案牘180 What Are You Doing the Rest of Your Life】

我完全不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時,是怎麼找話題向她搭訕的。可是不記得並不表示我和她邂逅時的過程很平凡,只是之後發生的事都太偏離常軌,才會覺得和她邂逅時的過程,不再那麼值得記憶了。 — 村上龍《天蠍星現》


就像電影跳片一樣出現定格,每當我所有的一切都陷入種停頓,莫名其妙的停頓的時候,我總喜愛聽著What are you doing rest of your life這首曲子,Bill Evans和Eddie Gomez以及Marty Morell合作的版本。

每次我都透過聆聽這旋律作為一種撫慰,一種治療,一種紓解。「最近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常在白紙上寫下這句話,和自己的對話。而這樣子的對話,就像是黃昏下獨坐在搖椅上的老人,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可能該拋棄些固有的形式才對吧。就像燃燒菸草時所帶來的那縷白霧,會以各種想像不到的形式瀰漫在我們的眼前,直到它們‧終‧於‧消失之後,才得以喘口氣。

所謂的它們的名字,就是造成我生活停頓的原因。但是太頻繁的出現,卻又不拘姿態,我真的對它們感到極端的困擾。

Maverick 2007/04/06 20:31



【案牘181 Quiet now】

我原先不喜歡靠他人的作品來過日子,或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主觀意識過強,又消極,才會不喜歡那種被動的生活方式,總覺得時間像在攻擊自己一般,秒針發出的滴答聲像是化成了針刺向自己。

「時間在攻擊自己」那句話穿入我腦中,正好道盡我的困擾。 — 村上龍《Wild Angel》


把什麼東西似地沉澱著的旋律,燃燒喧囂的旋律。

多年以後我回到家鄉去,那是一片沒有音樂以及任何我渴望存在的香味的土地,除了一些漸漸不再熟悉的面孔之外,我實在找不出說服自己逗留在這裡的理由。當初離開這裡,是因為想追尋我沒見過的陽光。如今回來,只是因為要參加某位遠房親戚的葬禮,參加我無法流下眼淚的告別式。

火燒去了遺體,也把一些回憶化作灰燼灑在我的回憶之中。我反倒是祈禱著能吹來一陣風,吹散那片灰燼,化作零落的塵埃。就像Bill Evans的Quiet now這曲子一樣,帶給我似曾相識的濃稠思緒般。

它把那些回憶沉澱到最深處,無法再被掘出的深處。它也燃起了一把火,燒掉那些騷擾著我前進的羈絆。

所謂的羈絆,就是熟悉!

我把煙灰缸中的煙灰倒入垃圾桶內。那些煙灰中,也包含著我拿起Zippo燒掉的關於死亡的訃聞。等同於我也把自己的名字,化作灰燼,埋在下落不明的塵埃之內。

這已經是一天之內播放第十四次的Quiet now!

Maverick 2007/04/06 21:10

台長: Maveri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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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ch
Wow, this is the best tribute to Bill Evans that i`ve ever seen ...
2007-06-03 16:55:38
Rebecca
找了4頁終於找到你說的這篇了!
雖然我並沒有完全看完村上龍所有的書 但是他是影響我頗深的一位作家!
就像我那毒癮又發作的那篇文章所說的那樣...

你這裡所引用的村上龍的小說 是他的電影小說文章嗎?
(因為這些片段我都沒看過)
我目前看過的他的書都是大田出版社出版的~
你能跟我聊聊他的電影小說嗎~?
btw,可以在哪裡找到他的電影小說~ thx!
2008-04-26 14:05:00
版主回應
 
這些段落皆出自於《村上龍電影小說》。目前大田出版社正循‧序‧漸‧進地(這形容詞還真是他X的冗長……)要把村上龍的作品翻譯重新上市。而以前在台灣市面流傳的小說早已絕版,恐怕妳也只能在網拍等候有沒有好心人願意割捨。再不然,就耐心等候大田出版社吧。(台南火車站後站小巷子中有間國境之南咖啡簡餐店擁有完整豐富的村上龍藏書)

唉呀,說實在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和妳聊這本小說呢!
2008-04-27 00:30:05
Rebecca
這篇文章好長~
但是一看就無法自拔~
等到我看完才驚覺和朋友約去要買泳衣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哈!
2008-04-26 14:08:52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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