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蚯蚓宇宙 　 　 我只是這樣想並且把字 寫下來而已，我不需要 給你理由或告訴你這裡 面有什麼訊息；如果你 認為裡面有什麼訊息， 去告訴其它人吧！ 　　　　by　Bob Dy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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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還不翻頁？】

我感覺到有些東西正在凋零、模糊，那一些東西不應該以這樣子的「過程」、「姿態」呈現成為現在的容貌才對呀！我想起某些人的偉大遭遇，比如徐志摩那類的遭遇其實是不朽的悲慘，所以他寫下了—《生活》陰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生活逼成了一條甬道︰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手捫索著冷壁的黏潮，在妖魔的臟腑內掙扎，頭頂不見一線的天光，這魂魄，在恐怖的壓迫下，除了更有什麼願望？—。
　
終究偉大的詩人死去了；踏入了不知名的黑獄；於是我常常掛上電話，或是常常被掛電話。然後渾身的冷顫遍佈全身，彷彿冰寒的電流竄過骨骼的每道縫隙以及肌肉還有血液貼合的地帶，於是我想起恐怖，那令我憶及村上春樹的《萊辛頓的幽靈》那種無法捉摸形式的恐怖，儘管無法捉摸，它們的存活是鐵証証的事實，不容猜疑，因為那理由十足夠堅強地。
　
接著是轉變，成長的轉變，成長不謂僅是髮齒衰老的象徵，恐怕是經歷過時間劇烈的前進，因為是被某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著，前進的同時，有些零件承受不了這重力加速度所製造出的壓力，漸漸…漸漸…掉落在來時的路途。
　
我經常小心翼翼地回過頭撿拾那些零件，大部分的它們早已扭曲變形，然而無需仔細辨識就可以一項一項地解析他們的構造。唯一的錯誤大概就是我未曾掘過一塊墓地好埋葬它們；也沒有將它們燒成一堆灰燼掃在罈子中供在高塔上。它們的下場不過就是七零八落地在倉庫的陰暗處，蒙受灰塵覆蓋。至少它們該慶幸沒日曬雨淋之苦。
　
大概是如此，倘若它們身上的確還有靈魂這玩意兒的存在，或許它們對我的報復就是讓我常常飽受渾身冷顫的痛苦，冷到受不了，飄著透明的雪花，所以我常祈禱這生活該是如同於地獄的深淵，炙火般地燃燒好拆解我，讓我化為一堆黑色的灰燼，但事實卻不是如此，都不是如此啊！「這可稱了你們的願。」我內心暗自咒罵著，不停地咒罵著…。
　
接著我也會聽見遙遠處傳來的咒罵，比如The Beatles唱著《Helter Skelter》；A Perfect Circle唱著《Passive》；Audioslave唱著《Shadow On The Sun》…，那遠處是天堂還是地獄？我忘記了信仰，所以當人們懷抱著佛珠或是十字架好安然入眠的時候，我還是不停地打著冷顫，黑暗中聽見牙齒碰撞的聲響，好像打醒了沉睡的喪鐘，好恐怖的一種流瀉，滿地都是銀色水珠所閃爍著的光芒，串了起來成為籠罩著我生活的活脫脫地一座有生命的牢籠，它有手有腳，所以能夠扯住我、絆倒我；它有眼有鼻，所以我無所遁形。
　
悲哀的文字，悲哀的敘述。
　
這是事實。
　
毀滅的號燈亮起　墮落的訊旗揚起
是有人忘記　把寬恕留給自己
於是看見漩渦般不停繞轉的漣漪
發出陣陣嘆息　因為我聲名狼藉

它們的詛咒　不停地賣弄
它們的身後　有一種哀痛
失去傷害的自由　污穢的指責說了出口
　
頹廢的氣泡飄移　報復的情緒不離
是有人提起　把詫異轉為恨意
於是聽見鼓譟著不會倦怠的生氣
卸下破碎支離　因為我懦弱卑鄙

完結篇是什麼？等到我看過荒唐的電影劇情，然後失眠煎熬著我的靈魂。午夜，電話響起，追魂索命朝著我，我連落荒而逃的選擇也沒有，眼前只見著一片黑洞，便被毫不留情的吞噬。接著，我依舊渾身冷顫，雙手捧著裝著熱水的杯子，霧氣不停地冒起令視線白茫茫，我還是冷。沒有任何的光線降落在我的軀體，這個黑夜怎麼、如何還不翻頁？

Maverick　2007/01/21　05: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