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千金賭命＞
鎮上，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二樓。
一名肩上佩著大刀的男子正被一群江湖人士圍著。
那名男子坐在席上，臉上表情頗是鎮定，似乎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他輕蔑的笑，更顯現出他的霸氣。
這人約二十出頭，相貌堂堂、身強體壯，倒是有一流高手的模樣。
「喂，我說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佔爺們的位子？」某個江湖人士挑釁著，「給老子滾出去！這不是垃圾該來的地方！」
說罷，一群人狂笑著。
但那名男子卻只是淡淡地飲著酒，不發一語，倒是臉上那抹笑意是越來越濃了。
「閣下敢跟我賭嗎？」男子甚至連看都沒看挑釁他的人一眼，自顧自地說著。「若你贏了，在下立馬滾就是。」
眾人聽完，又是一陣狂笑。
敢這麼說，難道他是活膩了？
那名挑釁的人可是在江湖上也小有一番名堂的『龍蛇手』傅贊呢！
「哈哈哈！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跟老子說話的！」龍蛇手傅贊狂妄的笑道：「好！老子陪你賭！怎麼賭！？」
那男子瞟了傅贊一眼，似乎像在打量什麼的看著。
他的目光不禁讓人聯想到市場的大嬸在買菜時總會評估一下的樣子。
這讓傅贊更想在眾人面前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表現一下。
「很簡單，閣下與在下挑一場，若你勝了，我自然讓位，再給閣下五錠金子；
但若在下勝了，那就請閣下幫在下付這裡的費用，成嗎？」男子輕笑的說著，說罷還飲了口酒，甚是豪氣。
傅贊聽他這麼一說，一臉頗是躍躍欲試的樣子，道：「那若我不小心出手過重，又是如何？」
「生死有命，在下既然提議，即便死了也與閣下沒關係。」男子又淡淡地道，但眼神卻還是沒看向傅贊。
「如此甚好……」傅贊聽男子如此說，眼神精芒為之一盛，不久卻又賊賊地瞄向男子的大刀道：
「我的外號叫『龍蛇手』，擅長的自然是拳腳功夫，不知閣下又要怎麼應付呢？」
這番話自然是要對方不許使刀，讓對方無以使用所長，添加自己的勝率。
男子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將自己的大刀放於一旁，又喝了口酒，站起身來。
眾人見此動作，自然是退開自一旁，等著看好戲。
只見男子的目光依舊沒有看向傅贊，卻是放到遠處的風景道：「請賜招。」
傅贊一哼，迅速地使出看家功夫向男子攻去。
男子卻沒有擺出任何的架式，甚至連目光還是凝視著遠方風景。
「無知小輩，看招！」傅贊大哼一聲，招式又更凌厲了些。
這男子讓傅贊是有些驚訝的，傅贊原本以為男子會被他的招式迷惑住，而出手阻斷他的攻擊，
那麼他就可以順勢變招，攻往他的死穴。
誰知男子卻一動不動，直直地站在那，讓他的主意落空。
這『龍蛇手』的『龍』即為氣勢，『蛇』代表出其不意。
傅贊就是這麼打下聲名來的。
「太慢。」男子閉上眼，卻見傅贊的手已快迫近男子的心臟部位。
瞬間，就那麼一瞬之間，男子的腿一伸，膝蓋破了傅贊的手勢，將傅贊向後迫退了一步，而他的腳也適時在此時踢到傅贊的下顎。
一切計算得是如此地完美。
而傅贊就這樣直直地被向上踢飛了近四尺，才又摔了下來，可見其腳勁之大。
但這卻不是結束。
男子又一笑，腿一抬，往下就是一踹，將傅贊連人帶板的從二樓被硬生生地踹到一樓。
在男子的腳踹到傅贊時，所有人還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那『喀喀』的骨碎聲。
眾人皆知道男子並沒有踹死傅贊，只不過這江湖上從今以後便沒了這麼個『龍蛇手』的稱號了。
傅贊的手廢了。
「在場諸位還有要與在下一賭的嗎？」男子有禮的一笑，好像剛剛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不過得賭點別的……」
他思考了一陣又道：「這樣吧，一場十兩銀子，如果在下輸了則支付一千兩銀子，不知諸位覺得如何？」
說到賭，眾人才想到傅贊不但得付男子的這餐菜錢，這下還得多個修理費，個個不禁哈哈大笑。
在場眾人被他這麼一鬧，個個皆是熱血沸騰，正愁沒地方發洩，現在男子既然還想再打，怎有不奉陪的道理？
而且打贏了還有一千兩可以賺哪！這麼好的事情在哪才撿的到？
再說了，想那傅贊也不過是個混出點小名堂的人物罷了，在場比他名氣還大的多的是呢！
用個傅贊便想打壓下眾人，沒門！
「我來！」
「別忘了也要算俺一份啊！」
「我也要……」
一時間，打鬥聲、喲喝聲層出不斷，而男子的笑意也越來越顯濃烈了……
※
季子凡真的感覺自己衰透了。
原因不為其他，就是因為他那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大名氣所致。
他只想易容後先接回星苑，然後再用最快的速度趕回新野，不僅要一睹傳說中臥龍的丰采，也可以與自己的貂蟬姐姐相會。
怎知道他不管走到哪都會有人認出他來！？
唉，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讓趙之白與魏伸岳獲曉自己身份後，更多的江湖謠言也隨之而來，尤其他一出手就制服兩個後起之秀，
這點讓天橋底下說書的覺得沒多加點油添些醋點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荷包。
對於這件事，兩名後起之秀倒也挺大方地承認，雖說當時兩人並沒有出盡全力，可那威力卻也不是兩人其中一人可輕鬆擋下的，
更何況季子凡是在傳渡內力給三女之後才接下的！
這種實力絕對是驚世駭俗，前所未聞的！
依『花花公子』魏伸岳透露的內線情報來看，五個後起之秀中除了那個怪異的『狂傲浪客』安亦辰外，
就內力方面而言，其餘三人應與季子凡差上一段實力。
這個消息自然吸引住不少的焦點，更讓季子凡成為眾人的目光，即使季子凡想用易容術混過，讓時間可以不那麼緊迫，
但……他旁邊那幾位美女與氣質高超的柳雲可是一眼就被認出來的啊！
瞧，那邊的幾個豬哥和花癡被迷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足以可見『季氏小隊』的殺傷力。
不僅如此，這些日子以來還時不時有些江湖好手要求挑戰，儘管他們個個都被柳雲輕鬆地攆走了，但還是讓季子凡不堪其擾。
雖然季子凡也曾好言相勸過旁邊的幾位俊男美女委屈一下，小小的給他忍個痛，咬個牙就過去了。
但得到的回答卻讓季子凡失望透頂。
「人家才不戴那個黏答答的怪東西！」這是三女一致對拿著人皮面具的季子凡說的話。
「大丈夫就得以真面目示人，藏頭露尾的根本就是……」這是不屑藏頭露尾的柳雲說的話，他還反過來力勸子凡不要再戴面具了。
「男子漢行得正、坐得當（以下省略）……但，若季軍師想不引人注目，咱們挑偏僻的路走就是了。」
一堆君臣經紛紛出口，說得極為委婉，好像這麼做會讓柳雲有多麼委屈似的。
就是這句話搞得季子凡相當火大。
「我靠，要不是你那天自以為帥氣的跑進來爆我的身份，我幹麻要這麼累啊？」季子凡極度不爽的嘀咕著。
不過季子凡倒也乖乖地聽柳雲的話把面具卸了下來就是了。
但這並不代表季子凡同意了柳雲的話，而是季子凡不想暴露他會易容術給其他有心人知道。
誰叫那幾位俊男美女這麼顯眼，如果還這麼白目戴個面具在旁邊的話，不被一眼認出來才怪呢！
現在大街小巷只要有看到三個絕世美女，以及旁邊還有個氣質超優的帥哥時就知道那意味著——季子凡來了。
這叫季子凡還戴面具示人嗎？
「如果我會易容術的事情傳到人盡皆知，那我還有的玩嗎？」這是季子凡心裡暗自想的。「真要是戴了我就是豬！」
在經過與兩大後起之秀的『十八相送』、諸位高手的『慕名來訪』，以及柳雲和柳綺筠這對姊弟的閒話家常後，
這天，季子凡等人來到了個還算是熱鬧的偏僻小鎮上。
說它偏僻是有理由的，因為這裡的人居然沒有人認得季子凡等人，讓眾人有些意外。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這是眾人心裡一致的看法。「沒有人吵倒也樂得清閒呢！」
詢問過眾人的意見後，其他人皆表示現前肚子還不餓，倒是有些口渴了。
於是季子凡一行人很快地就找到了一家茶館，叫了些茶。
不過季子凡一直覺得隔壁客棧的聲音大得有些過了，直吵的人沒法好好品茗。
「請問這位老丈，隔壁是在鬧什麼的呀？」季子凡客氣地問著旁邊的一名老者，「這麼吵，其他顧客都沒意見的嗎？」
那名老者看了看季子凡，直覺得這人面貌頗為熟悉，卻又記不起是在哪裡見到他，只道是自己年事已高，記錯了。
「這位小哥一定是外地來的吧？」老者有些頗感無奈道：「近日裡，隔壁的客棧來了一個男子，
憑著一人之力打敗了這許許多多的江湖好手，說起此人也是奇怪，他與別人打架的時候定要一賭，
有時候賭錢，有時候賭奇珍異寶，而且他說如果他輸了賠的大多是其他人的好幾倍，鬧得這些日子沒一天安寧過的……」
這些話聽得少年英雄柳雲是眼睛直冒著光，一臉恨不得馬上去賭一場否則就不甘心似的。
慕容妍此時則皺起柳眉，彷彿是在思考著這號人物是誰。
柳綺筠和司徒涵則保持著某種曖昧關係，聽柳綺筠稍稍透露出來的消息指出：
自從她年幼和柳雲失散後，由於身無分文，被年紀稍小她幾歲的司徒涵給看上了，由於她本身就一身的好武藝，
兩人便成了雇與被雇的關係，而曹操的眼線一案也是照著司徒涵的吩咐做的。
至於她為何會與柳雲失散，又怎麼會有一身的好武藝，這兩點季子凡在看著她飄浮不定的目光時可不敢亂問。
「總之，這種別人的家事能少碰便不碰，清官都難斷家務事啊，何況是我這個小人物！」季子凡心裡道。
老者說完沒多久，卻哭了起來：「想我的兒啊，就是如此被活生生地打斷了條腿，還差點就不成了！」
柳雲一聽，大怒道：「這天下居然有如此歹毒之徒！」
慕容妍這時的目光卻是瞟到季子凡的身上，看他要如何解決現下的場面。
季子凡臉上則是冒出三條黑線，大感這個柳雲武功雖好，江湖經驗卻太少。
柳綺筠一臉歉意地看向季子凡等人，為她弟弟的冒失賠禮著。
「唔，那客棧老闆不會大傷腦筋嗎？」季子凡提出自己的疑惑。
老者擦了擦淚水道：「他們？他們巴不得他留下來！這人只要一天待在客棧，他們的錢就越收越多，哪捨得他走！？」
說罷，老者又是激動地流了淚，搖搖頭後便付賬離去。
「……也罷，我們就去湊湊熱鬧吧！」季子凡被慕容妍和柳雲的目光瞧得頗不自在，尷尬說道：
「呃，柳雲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千萬別顧忌到我。」
柳雲聽到季子凡不反對自己去挑戰，而姊姊柳綺筠也算是同意的樣子，不由得心上一樂，只想快點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男子。
「這樣吧，讓人家先和弟弟過去，還請諸位不必介意我們。」柳綺筠巧容一笑，霎時讓茶館內的男士們差點噴出血來。
隨後柳綺筠便拉著柳雲去隔壁的客棧挑戰去了。
司徒涵則又是冷哼一聲，不想做慕容妍兩人的電燈泡，也起身跟著柳綺筠一同前去了。
剩下在座位上的，就只剩下季子凡和慕容妍這對『未婚夫妻』了。
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不語，大感尷尬。
「你……都不說句話的嗎？」慕容妍臉上漾起紅暈，微嗔卻帶著情意的對著子凡道：「我們兩個就這麼傻呼呼像個木頭似的坐著？」
一旁在茶館的男子們聽聞如此情語，皆大為起鬨。
雖心中對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已有婚配而大感惋惜，但偏生他們卻難對這個有著奇異風采的俊俏男子心生惡感。
與其拆散一對戀人，不如大方成全美事，如此豈不甚妙？
自此，現場的男子們發揮了難得一見的兄弟愛了。
「哎，你這個小弟還真是的，有著如此嬌妻不哄，還傻愣在那裡做啥呀？」一名壯漢上前道。
附近一人也隨著附和道：「說的是！我要有如此絕色的妻子啊，肯定個把月都不出門！」
此話一出，逗得眾人心上大樂，皆是仰頭大笑。
而這句話隱含著的意思也讓平時冷靜的慕容妍羞紅了臉。
季子凡頓時微感喜意，卻不敢說出來。
他還是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覺，不只對她，對其他女孩們，季子凡也曾有過這種感覺。
「這呆子！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哪？」慕容妍偷偷地瞥了季子凡一瞥，瞧他和自己的臉也差不多紅，心上又是襲來一喜。
正當氣氛正好的時候，旁邊客棧的店小二卻急急忙忙地跑來道：「不好啦，出事了！」
這突來的一語讓季子凡神經為之一緊，心感不妙。
在有著店小二領著兩人前去現場後，季子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那人真的是柳雲？
柳綺筠和司徒涵呢？
「本來這位柳爺與那位爺打得是不分上下，而柳爺似乎還頗有勝利之望，但旁邊那幫賊人卻對著兩名美人出手，
讓柳爺心神一分，驚險異常。」店小二又道：「只見那帶頭偷襲的對著那位爺道：『我賭五百兩，你不敢跟著爺們一起出手。』，
那位爺突然浮出一臉奇怪的笑意，真跟著那群賊人出手了！」
「那兩位姑娘何在？」慕容妍冷靜地道，登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不知……」店小二吞吞吐吐的不敢說。
這下可讓季子凡大怒了。
男人嘛，要一決生死他是沒話講，但怎麼能對女子動手！？
他看著那名男子，目光更凜然了些。
「我來戰你。」季子凡大喝，造成一時不小的喧嘩聲四起，直笑季子凡迂。
不過這些江湖人士中還有些眼尖的，不一會就認出季子凡來：「他是季子凡！」
這句話剛說完，剛剛那些笑季子凡的人個個傻眼，心裡大罵自己怎麼沒再好好想想這個熟面孔是誰。
倒是那名男子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訝異之色，目光也第一次放到了人身上，放到了季子凡身上。
「想必季軍師已經聽聞在下的奇癖了吧？」男子右手拿著尚未出鞘的大刀，昂然站起身：「說說看，你要怎麼賭？」
季子凡看向那男子的瞳孔，心中泛起了一絲不解。
但他沒空多想，這可是攸關人命的時刻啊！
「我賭剛剛那兩位姑娘以及這位柳公子的安危。」季子凡淡然說道：「你可有把握保證剛剛那兩名姑娘的安危呢？」
男子灑然一笑，飛身進入某間客房，只聽房內頓起一陣慘叫，讓人心驚。
過沒一盞茶的時間，男子帶著毫髮無損的柳綺筠以及司徒涵緩緩走出。
這個速度讓眾人大吃一驚，恐怕這季子凡再強也應付不來。
但誰也沒聽聞柳綺筠吃吃笑道：「急什麼呢！人家還沒玩他們玩夠呢！」
「這下我有本錢了，但否請季軍師聽聽在下的要求？」男子頗為玩味的說道：
「若季軍師輸了就給在下一百兩黃金，再加上他們三條人命，但若在下輸了，便給季軍師一千兩黃金。」
聽到『黃金』一詞，眾皆愕然。
那可是黃金啊！再闊的人也輸不起那一千兩黃金，只怕是皇帝也會有些心疼那些錢。
但男子卻說得理所當然，彷彿季子凡真有這身價似的。
「賭我是賭定了，不過我想改一下規則。」季子凡一點也沒被這些數字給唬住，
「我輸了，一千兩黃金我出，與這三人再無關係，但若你輸了……」
眾人又是一陣詫異，那可是千兩黃金耶！也沒聽聞季子凡多有錢，他真的賭得下去？
男子此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急忙問：「我輸了又如何？」
「從今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這話帶著三分霸意，使在場諸人心頭上都震上一驚，好似什麼在心裡面爆開一般。
男子眼神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季子凡，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破綻。
可他越看眉頭越是深鎖，越看越不知所以然。
他還真沒看過像季子凡這樣的人。
「好，我賭了！」
※
山上的一座小屋，此時晴空萬里，天空被染成蔚藍色，藍天綠地，增添了一股閒情逸致。
可天時常不從人願，小屋正被一群神秘刺客團團圍住，帶頭的卻是那天刺殺劉備而讓趙雲給打發的神祕男子。
算了算，連帶神秘男子在內，一共九人。
「交出那個女人，或許我會考慮饒你一命！」神秘男子對著敞開大門的男人說。
那名男子正是趙雲。
只見他一手握槍，劍眉一蹙，似乎是在想著為什麼會洩漏了行蹤。
趙雲的身後躲著一名女子，她緊緊地抓著趙雲的衣角，半貼著他的背，似乎很怕神秘男子。
「趙某倘若不從，那又如何？」趙雲小心翼翼地護著女子，喝道。
那神秘男子臉上勾勒出一絲絲的不屑，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突然間，神秘男子像是拿起什麼物品般迅速地往趙雲一丟，其他刺客一看，也紛紛從身上拿出那東西往趙雲身上一丟。
白痴都知道，那是暗器。
趙雲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微微一怔，饒是他武藝高超、反應夠快，銀槍舞得虎虎生風，直把襲來暗器擋將下來。
但刺客們暗器像是有無窮盡的一樣，面不改色地再從身上拿出另外的暗器，再丟。
「盡會使些骯髒手段，卑鄙無恥！」趙雲怒道，一招打去，一名刺客被自己的暗器所傷，沒兩下便氣絕身亡了。
見到這種情形，其他刺客們卻視若無睹，一點也沒有傷感之意。
有的，只是冷冰冰的表情，加上丟也丟不盡的暗器。
即使趙雲本領再怎麼高強，卻也終究是防不勝防，身上捱了兩三個暗器。
但他卻不躲，因為還有個女子正站在他背後，他是躲無可躲。
趙雲感到身上有些異樣，想那定是暗器的毒性發作，人急生智下，急忙以風勁把屋子的門給關上，讓所有暗器皆落在門上。
他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但現下他卻只能這麼做。
他只想保護她。
「我知道這屋子應當有條密道，可悄悄通往別處，妳快走，等妳走後，我會幫妳封住密道的。」趙雲硬是壓下痛楚，急忙的說著。
女子則是已淚流滿面，絕美的面容更添淒楚，她搖頭正色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趙雲一陣苦笑，雖然美人的真心使他感動萬分，但那多種暗器交雜一起的痛楚更使他悶哼了好幾聲。
破門聲也越來越急切了。
「我……只怕雲是不成了，妳記住，往後找個好男人嫁了，不用為了雲終生守空閨。」趙雲硬將她拽往密道，然後用力地一抱。
「妳走後，只管忘了我，就當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快走！」
趙雲放開了女子，想讓她快逃。
毒性似已侵入他的腦神經，趙雲感覺一切是那樣的模糊，他彷彿還聽見門已經被破開，而他正大喊著『走』。
女子卻堅決地搖頭，欲與趙雲同歸於盡。
一切是那麼樣的不真實。
「生不同生，但若你死，我必當跟隨，難道你忘了嗎？」這句話如若晴天霹靂，讓趙雲稍微清醒了些。
刺客們在此時已入內，且包圍住了趙雲二人。
想逃，怕是沒機會了。
「雲有著妳相伴的這幾日，便是死也值得了……」趙雲說完，只覺有某個東西在腦海中爆開一般，讓他整個人不支倒地。
一陣血腥味刺鼻而來。
女子正想檢視趙雲時，卻被他用銀槍給擋住了。
「別過來！只怕這毒會傷了妳，別靠近我！」趙雲勉強地撐起一絲神智，痛苦地說著。
語盡，金屬聲擊地，眼前一黑，鬆手，倒地。
「不要！……」女子痛苦地尖叫，慌亂地扶起已神智不清的趙雲。
「妳過來！」神秘男子語帶怒意的把女子扯了過去，「哼，若不是妳，他會死嗎！？」
這句話又讓趙雲清醒了些，但，一切卻是那般的朦朧，那樣的不自然。
他依稀只覺得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被抽離，魂魄似欲離開身體。
在男子語帶怒意的那時。
在女子悲傷大喊的那時。
在慕容冠的聲音響起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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