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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是三個人的事（謊言篇）》

文/關魚

〔我錯了......〕

前天接到三十二歲男人的電話，他只說了三個字後，就陷入長達數分鐘的沈默。因為已從別的管道大略得知了男人的事，我沒有馬上打破沈默問原因，只是繼續等他的第二句話。

〔你已經知道了？〕

聽我也陪著沈默，男人在第二句半疑問半肯定地說著。是啊，我已經大概知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是嗎？何況，早在認識你之前，女主角群就有兩個是我早就在網路上認識的朋友。世界是很小的，尤其在你不想被人發現時，越會被人找到。

〔那把我也列為性事系列的男主角吧，當作我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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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歲男人雖大我一歲，兩年前在網路上遇到我時，就已老實承認，他是個心智年齡還停留在青少年、好像永遠長不大的彼得潘。〔所以你比我老十歲，比我成熟十倍喔！〕這是三十二歲男人初次跟我在聊天室交談過後，於第一封電子郵件所下的結論。


其實很難去描述長相普通的三十二歲男人在網路上的魅力。他的嘴大概就像含著瑞士蓮巧克力，對女生說起甜言蜜語，既不會像蜂蜜的滋味太直接而黏膩，也不會像棒棒糖的外觀太幼稚而固定。他的話總是甜中帶著些微的苦澀，化成文字便是〔望之平淡卻層次豐富〕，日積月累下來，這種表達方式就成為一種名牌，讓不少女生趨之若鶩。


三十二歲男人常去的網站有三個，用不同的名字。三個網站屬性不太相同，在網路上又有千千萬萬個網站提供網友交遊，會同時去逛三個網站的網友，除非是特別呼朋引伴，否則重複相遇的機率，的確很低。


〔機率很低，卻永遠不可能是零。〕

我對認錯的男人說。


〔出軌的人就如同犯罪的人，總期待自己永遠不會被抓吧。〕

男人在電話裡繼續半辯解半懺悔。



三十二歲男人有個好處，某些時候說起話來很老實。就因為他很會「招認」自己的錯，早就坦白跟五位「候補女友」承認他已經有個「正牌女友」，甚至跟正牌女友坦承他有一個「此生最愛的老牌女友」，以及「此生次愛的青春女友」，所以「女友們」全都誤以為，自己已經聽到「全部的實話」。


可惜，謊言最精準的定義之一，便是〔片面的誠實〕。而隱瞞的，都是對方最想知道也最該知道的部分。此外更無法讓人容忍的，便是〔用甜言蜜語為手段行欺騙之實〕，好換取複數女人心甘情願付出身體和感情。


〔可是，我真的每個都很喜歡，否則我也不會跟她們上床。〕

男人在電話裡繼續半懺悔半辯解。


當我得知八位女主角的其中一位，因男主角只願算安全期不愛戴保險套，而「意外懷孕流產」後，我忍不住很直接地跟三十二歲男人說，甜言蜜語的欺騙行為，跟法律上規定的詐欺犯罪，幾乎沒什麼兩樣。


聽到我用〔詐欺〕兩字形容，男人在電話那頭又陷入長達數分鐘的沈默。



於是最後的最後，他請我記得要在文章末尾跟八位女主角說：

〔對不起，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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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通常可分成三種。

善意、無意、惡意。

說謊的人究竟是哪一種，自己不見得最清楚，

因為欺騙的「定義權」不在己方，是在對方。


用謊言換得的感情，通常就如同謊言一樣脆弱。